清冷的月光下,密密麻麻的腐尸们蜂拥聚集在三人周围。 他们潜伏在夜幕下的黑暗之中,像司机扑杀猎物的狼群在耐心的等待,压抑着嗜血的冲动,磨砺着爪牙,等待着绝佳的狩猎时刻。 “我不明白。” 面对着安森漠然的枪口,费尔·克雷西依旧显得惊异而难以置信:“既然您已经发现,又何必要拆穿?” “您明明很清楚,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我没有任何想要伤害诸位的想法!” “不,你只是没有那个机会…暂时。”安森冷冷地纠正道: “从我们踏入这座贝克公馆开始,你就一直在监视我们;伪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但却是三人中最危险的…美味的茶汤。” “那都是迫不得已!”费尔·克雷西辩解道: “这一切都是她,露露…不,是诺露拉逼迫的!她制造了我们,让我们成为她用来伪装掩人耳目的假象,扮装成她的家人!我们、至少我根本不想做这些,但根本逃不掉!” “祷告室…那尊原初之环的雕像您看到了,那就是用来拘禁我们的枷锁!”费尔·克雷西越说越激动: “只要有一点点不符合她心意的地方,我们都会落入比死还可怕的下场;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想死都是奢望!” 所以贝克,诺拉和卡米尔夫人真是从“露露”分出来的部分,不仅得到了“情感”还有一部分力量,并且分别拥有三大魔法各自的力量,有意思…安森在心底暗道。 费尔·克雷西——或者说卡米尔夫人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轻的叹息一声,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的贝克公馆: “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诺露拉的力量已经被严重削弱…虽然以我们的力量,想要杀死她属于天方夜谭,可封印还是可以的。” “只要暂时压制住她的魔法反应,我就能重获自由,诸位也可以解除聚落周围的限制逃出生天,一举两得。”他的表情十分真诚: “我没有任何奢求,只希望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土地,你们绝对无法想象那些‘守墓人’有多可怕…你们竟然敢踏足他们的禁地,简直疯了!” “真的?”安森挑了挑眉毛,似乎突然对这个产生了好奇: “说说看,他们有哪些可怕的地方?” 费尔抽动了下喉咙,眼神中流露出了下意识的恐惧: “我、我说不上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诺露拉…她或许是‘守墓人’中最有潜力,但却也是最年轻,也最弱小的一个。” “他们将她派到这里,就是为了试探入侵者的实力,寻找最具威胁的敌人;现在你们已经暴露,即使远离这片土地,依然在劫难逃!” 话音落下的同时,费尔·克雷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猩红的瞳孔微微颤栗,仿佛身后的黑暗中正潜伏着窥伺着他的眼睛。 一旁的莉莎警惕了起来,端着蒸汽喷枪四下巡视,像是准备要打爆偷窥自己和安森家伙的头。 安森摸了摸女孩儿炸毛的小脑袋,继续追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要逃跑;还是说,你有某种可以躲过他们的办法?” “没有。”哀叹一声,费尔·克雷西的脸上露出了凄惨的苦笑: “但即使没有,还是忍不住想要争取一下,哪怕一年,一个月,一周甚至只有一天也好,我想体会体会‘自由’的日子,想看看除了这片常年被冰雪笼罩的土地,被你们称之为‘旧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费尔·克雷西的意识中有很多模糊的记忆,我打算亲自去看看,至少不枉活过。” “那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安森感慨的耸耸肩,放下了手中一直举着的“匕首”左轮: “毕竟旧世界也不是天堂,等待你的未必全是善意,未必就要强过在这里。” “我明白。”费尔·克雷西认真的点点头,随即转过身去,作势准备突围。 “等一下。” 就在这时,安森突然开口拦住了他的脚步: “出发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想要向您咨询下。” 背对着他的费尔·克雷西没有开口,只是不经意的回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现在的你,是卡米尔夫人……”安森话音一顿,像是轻描淡写般问道: “……还是费尔·克雷西?” 话音落下的刹那,被摁着小脑袋的莉莎忽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望着面色难看到极点的克雷西家主,一个不完整但大致清晰的线索在安森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被秩序教会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