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重要的是……”没等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卡林迪亚代表开口质问,法比安突然面色一沉,眯成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怒色: “真正让我没能说服副司令,导致让诸位以为我食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卡林迪亚,也就是诸位自己!” “我们?!” 卡林迪亚代表更诧异了。 “正是你们告诉我眼下卡林迪亚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是拿不出赔款的金额,我才会答应诸位去说服副司令阁下减免些许。”法比安像是强压着怒火道: “但事实上,诸位好像并没有对我坦诚相告啊。” “这怎么可能?!” 卡林迪亚代表也像是被激怒了:“伟大的卡林迪亚议会从不会做欺骗盟友,背信弃义得出行为——法比安阁下,我要求您立刻收回这种毫无证据的无端指控!” 面对他的反驳,冷笑的法比安并没有说什么,一声不吭的缓缓坐下,用目光示意了下身侧的艾伦·道恩。 “关于法比安少校的言论是否属于‘无端指控’的范畴,还请不要那么快的下定论。” 察觉到对方眼神的小书记官立刻开口道,微笑着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文件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的羊皮纸卷轴: “事实上就在今天下午之前,我刚刚从瀚土大教堂调到了一份关于卡林迪亚议会的款项支出名单,上面明确记录了贵方国库账目近两个月的详细收支情况。”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卡林迪亚代表顿时眼神一凝。 “例如关于舰队叛变而导致损失补偿一事,六月十八日卡林迪亚港的两个造船厂接到新订单,贵方提到的数字是八十艘大型桨帆舰。”举起一张羊皮纸的小书记官抬起目光: “但造船厂收到的订单和预付款备注上所标注的,却只有八艘。” “这……” 卡林迪亚代表张着嘴,欲言又止。 “还有。”小书记官继续补充道:“今晚凯旋仪式和宴会的开销,贵方国库账目上的记录总支出是两万八千金币。” “但我查了下各款项支出方式,以及卡林迪亚港目前的物价评价,即便是以最夸张的标准计算,也只有这个数字的三分之一而已。” “另外贵方还提到了绿茵谷的重建费用以及补偿,总金额十万金币;但根据我从风暴师官兵口中了解的情况,城镇损毁的确严重,但更严重的人口死伤。” “根据和风暴师一起回来的几位卡林迪亚士兵与绿茵谷民众口述,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的补偿或告示;刨除重建城镇的三万金币,请问剩下的七万贵方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还有关于战后重建卡林迪亚军团工作,这也是贵方国库支出的重要部分;但我据我了解目前这笔钱已经拨出,但并没有听闻任何一个著名军火商已经和贵方接洽;如果需要,眼下正好有一位克洛维的军火商代表就在图恩的白塔城,随时可以过来。” “还有……” 不大的会议室内,面带微笑的小书记官滔滔不绝,行云流水的向对面朗读着那厚厚一沓羊皮纸上的内容。 每念一条,如坐针毡的卡林迪亚代表脸上的冷汗就多一分,手脚逐渐冰凉,大脑彻底空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整整二十分钟后,当艾伦·道恩将最后一张羊皮纸放在他面前时,浑身颤栗的卡林迪亚代表已经是面无血色,眼神呆滞,整个人就像是中了邪似的,一抖一抖的颤个不停。 “目前大概就是这些,因为是今天才到,准备的却是比较仓促了,还请多多谅解。”小书记官略带几分歉意道: “但即便以贵方目前的财政状况,支付八十万赔款也是绝对绰绰有余的,根本不存在财政方面捉襟见肘的情况。”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将远洋舰队叛变的损失也同样计算在内了;对卡林迪亚港的确是很沉重的打击,但还没有到真正伤筋动骨的地步。” “毕竟虽然失去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但同样贵方暂时没有了维持舰队开支和保养的负担;真正的收入下滑至少要到明年才会比较明显;今年如果不出意外,税收甚至还有可能增加呢。” 卡林迪亚代表沉默了。 “这、这些…这些文件,你是从哪个家族手中得到的?” “家族,这和卡林迪亚的家族有什么关系?”小书记官眨眨眼睛,表情很是困惑: “国库开支账目,市场物价水准,以及工厂里的订单…这些全部都是公开的信息,只要用心去找,短时间内搜集到一个大概的信息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于是卡林迪亚代表更沉默了。 他抽动着喉咙,用略带有一丝恐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