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璟很生气。 “有你这样的奴婢在温宛身边本公子实在不放心,不如银蝶。” 紫玉举着砖头,认认真真看向苏玄璟,“苏公子觉得银蝶好,那便去找银蝶,她在天慈庵。” 苏玄璟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在胸口。 “还有,还请苏公子尊称我家大姑娘为县主,温宛这两个字不是你叫的。”紫玉听话,大姑娘叫她别客气。 “若今夜本公子一定要见县主,有何法?”苏玄璟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救萧臣,他只是打听到温宛在离开茶馆之后并没有去找董辛。 事有蹊跷,他怕自己漏掉关键点。 “从我尸体上迈过去。”眼见苏玄璟挪步,紫玉直接摔了砖头。 砰- 砖头落在足前,苏玄璟震惊看向紫玉,“你!” “再往前走一步,我跟你拼命。” 紫玉一双小手攥成拳头,眼睛里迸出小兽一样凶狠的目光。 想他苏玄璟在画堂被袁硕找麻烦时都能应对自如,可面对紫玉这种榆木脑袋,他无计可施。 不得不说,苏玄璟服了,“告辞!” 苏玄璟前脚迈出门槛,紫玉后脚跟过去,狠狠拽紧门板。 这还不算完,紫玉转身跑去墙角,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木梯顺着墙头推出去,“明天我把狗洞也堵上!” 柴房院墙处,的确有个狗洞…… 暗处,温君庭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倏然松懈下来。 他望着紫玉瘦小柔弱的身子,眼底闪出淡淡光彩。 旁侧,温少行狠狠吁出一口气,待紫玉走过来,他直接过去抬手拍向紫玉肩膀,笑嘻嘻,“小丫头,厉害啊!” 手腕一滞,温君庭神情淡漠,“男女授受不亲。” 未及温少行反应,温君庭已然抽手,先行而去。 温少行傻傻愣在原地,又看着自己腾在半空的手腕,“紫玉,他刚刚说什么?” 紫玉也有些懵,“回大公子,二公子好像说……男女授受不亲。” “哦,他是提醒你下次苏玄璟再来,你与他说这句话,大半夜跑来御南侯府,他不把自己当男人还是不把阿姐当女人!” 紫玉恍然,“多谢大公子提点。” “谢二公子,他提点的!” 紫玉不敢太大声,稍稍抬高音调,“谢二公子。” 温君庭头也未回,直朝前院而去。 攒尖屋顶上,萧臣早在温少行跟温君庭离开时掀起一块砖瓦,目光落处,温宛奋笔疾书。 房间湿热,那抹容颜在烛光的映衬下绝艳倾城。 周围变得死寂,夜间的蝉鸣声渐渐模糊遥远,他静静看着桌前的温宛,仿佛听到落笔的沙沙声,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睫毛轻颤,眼睛里是他从不曾见过的坚毅跟决然。 这样认真的温宛,这样坚定不移的目光,这一刻的温宛像极了九天上的玄女,在他眼里变得光芒万丈。 心底,涟漪微荡,一圈一圈散开。 脚步声近,萧臣急急搁回砖瓦。 他没有离开,缓慢转身坐在攒尖屋顶上,双手搭在膝间仰望苍穹。 天边闪烁的星子,真的很美…… 卯时将至,温宛终于临摹好最后一张手札。 紫玉跟温少行和温君庭负责将一张张的单页装订成册。 “阿姐,我们走了!”温少行将册子递给温君庭,神色肃然。 温宛点头,“小心。” “长姐放心,定不会叫别人发现!” 二人离开后,温宛整个人立时趴到桌上,紫玉心疼绕至其侧为其揉捏手腕,“大姑娘辛苦了。” 温宛歪过脑袋看向紫玉,笑了笑,“你家大姑娘不怕辛苦,我只怕……” 忽然想到宋相言的话,温宛猛的坐起来,深吸口气,“扶你家大姑娘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宋相言说过,遇事别想着哭,也别说不吉利的话。 抢别人台词不好…… 萧臣在温少行跟温君庭离开时遁回天牢。 就这,还晚了。 天牢里,司马瑜顶着两个黑眼圈儿一夜未睡,他眼睁睁看着坐在对面牢房里,背向他们的那抹身影。 要么说人家是王爷呢! 胆儿是真大。 越狱也罢,早点儿回来不好么? 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