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臣的案子,宋相言对温宛的帮助仅止于雅室里的分析。 除此之外他没多说,温宛也没多问。 就算她把宋相言当朋友,可宋相言到底是大理寺卿,该有的底线跟分寸她懂。 唯一算是破例的事,温宛请求宋相言将笔迹对照的原本,也就是萧臣近期手札明日酉正送到無逸斋。 宋相言没有拒绝,按大理寺的程序走,手札两日内送到無逸斋跟翰林院都在规定范围内。 自大理寺离开后温宛直接去了金禧楼,点了两道菜。 对于温宛突然造访,玉布衣波澜不惊,他甚至已经做好被坑的准备。 万没想到,温宛居然给了菜钱,一分不少! 直到温宛带着那两道菜离开,玉布衣都还握着温宛给的钱,绞尽脑汁在想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夜已深,温宛叫徐福驾车绕到無逸斋后面的围墙,之后提着食盒下车,嘱咐其把马车驾的远些,别惊扰到舍馆里的学生。 马车走远,温宛摸黑蹭到高大围墙下,找到那块熟悉的空地,将两个食盒平平整整放好,打开食盒,顿有香气扑鼻。 温宛点的是九全宴里的两道,黄焖鱼翅跟白果烧鸡。 不为别的,这两道菜温少行吃过。 今晚月色很美,虽非朗月清辉,可那一弯月牙从薄如蝉翼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时候,别有一种朦胧跟神秘的梦幻错觉。 温宛贴墙坐在地上,双手环膝,抬头望向幽蓝色的夜空,无数星子忽闪忽闪,明明灭灭。 夜风撩拨长发,青丝拂动间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那道目光,却坚毅非常。 这一刻的温宛无比沉静,无比淡然。 她不再彷徨犹豫,她找到了方向。 这世上有人千日做贼,却无人千日防贼,她与其防着苏玄璟,盼着前世悲剧不再发生,不如让自己足够强大! 那时贼来,杀贼便是! 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般让温宛迫切渴望强大,渴望权力跟她从来不曾想过的生杀大权。 月光被一张脸挡住,那张脸上有一对小虎牙。 “阿姐!”温少行翻个跟头站在温宛面前,眼晴却是瞥向食盒里的两道菜,活像被勾了魂。 几乎同时,温君庭亦翻墙跃出,与温宛坐在一处。 温宛没有意外,她本也没想隐瞒温君庭。 在她眼里,这两个都是她的亲弟弟。 “阿姐你还真来了!”温少行走到食盒前,拿起里面备好的竹筷,盘膝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金禧楼的菜,百吃不腻。 温宛皱眉,转向身侧温君庭,“你们猜到我会来?” 比起温少行,温君庭性格要沉稳的多。 他与温宛一般坐着,手指搭在膝间,眼眸如墨,面容一向高冷,“魏王受兵部侍郎邢风岩连累入天牢,白天大理寺拟写对照笔迹的名单送过来时,我们就知道长姐会来找我们。” 温宛略有诧异,“也未必吧?” “怎么就未必!魏王出事长姐还能坐视不理?我们打听到無逸斋送过去的名单里有董辛跟商楚程两位教习,那董辛是君庭的礼室教习,我们可以去求他。”温少行边吃边道。 温君庭没有反驳,“董教习是个明事理的,长姐若是点头,我们从他身上想些办法未尝不可。” 温宛该怎么说? “你们两个信我吗?” 相信这样的话温宛以前从来没有问过,家人之间这是最基本的相处之道,是天性。 然而此刻,她认真看向两个弟弟,一字一句问出口。 温少行跟温君庭相视数息,“阿姐,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们当然信你啊!” 温君庭不似温少行那般吊儿郎当,他看向温宛,掷地有声回答,“我们相信长姐,不管长姐说什么,我们都会照做。” “那就别去找董辛。”温宛没办法解释原因。 温君庭点头,半分迟疑也无,“我们不去找。” “不找其实也没关系,整个無逸斋谁不知道董教习跟商教习是天敌,他们互克,商教习要说书信笔迹出自魏王手,董教习铁定否认!”温少行就敢这么说。 高墙下,温少行一口也舍不得停下来,嘴里吃着烧鸡,味觉尽是鱼翅,那种美妙跟新奇感无法言喻。 温君庭则靠在温宛身边坐下来,默默不语。 片刻,温宛终是下定决心,“商楚程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