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可以自己理解并领悟到运动真意,并以此为筛选条件,从凡人中找到真正可以代表其意志的真者。
于是,因为缺少权威的详细解释,芭茹人的教义就显得非常晦涩难懂。
别说外人看得一头雾水,就连很多芭茹人,甚至是芭茹人祭司,对运动的理解也都非常浅薄。
就像现在...
她们只知道万物皆流,却很少去思考、总结,万物要“流向何方”。
事物到底是在以一个怎样的大趋势在运动、变化?
或者说,有这样的大趋势么?它可以总结出来么?
“有的。”莎拉郑重地告诉俄洛尹:“在我们领风者的运动理论里:”
“世界是普遍联系的,也是永恒发展的。”
发展是运动的一种,是前进的、上升的运动。
事物是永恒发展的,也就是说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前进、上升。
只不过这种“上升”不是直冲云霄,而是曲折的、螺旋的。
“一个事物的发展,往往是一个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过程。”
“而一个个有限的过程就组成了无限发展的世界,换言之,世界也可以被看作是永恒发展的‘过程’的集合体。”
莎拉说的这些理论,让俄洛尹不禁陷入沉思。
有了领风者系统化的理论学说,她对运动真意也理解得更深刻了:
的确,万物皆变,万物也在永恒发展。
既然万物都在发展,总趋势是螺旋式上升,那她应该怎么做?
“我们应该用发展的眼光去看问题。”
莎拉讲起了方法论,并开始联系实际:
“或许在过去,像普朗克这样的残暴海贼,还可以推动世界向前发展。”
最直接的例子:文明与进步之城皮尔特沃夫,就是靠海贼和殖民生意发展起来的。
海贼们帮皮城完成了籽苯的原始积累。他们从世界各地劫掠而来的海量物资,后来也都成了点燃工业革命的燃料,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大步向前。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
“普朗克是海贼之王,可现在,属于海贼和国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普朗克的残暴统治,事实上已经成了文明发展的阻碍。”
“别说是我们领风者——就连皮城的企业主,甚至是祖安的炼金男爵,都比他更加进步,更能代表‘运动’。”
皮城都有海克斯飞门了,祖安都能造铁甲舰了。
普朗克治下的比尔吉沃特,却还是万年如一日地在使用古老的风帆战舰、陈旧的加农火炮。
原因无他。
只因为对这些海贼来说,风帆战舰现在还完全够用。
普朗克说白了就是一个封建领主,只要他还能管得住他的领地,还得抢得到钱,他就不会有任何动力去推动生产力的发展。
而皮城和祖安的籽苯家们却需要参与激烈的市场竞争,需要不断开发出更具竞争力的产品。
工匠和科学家在双城能得到尊重,他们的发明创造也能转化为可见的经济成果。
而在比尔吉沃特呢?
“想想我母亲就知道了...”莎拉不由攥紧了拳头。
她母亲曾经是比港最好的武器工匠。
可普朗克只因为一时兴起,买了枪不想付钱,就把她父母都给杀了。
“普朗克的确是运动的。”
“但他的运动并不是发展、不是前进,只是螺旋式上升中的那个‘螺旋’。”
“如果我们纵容他继续存在,他就会像不识水文又刚愎自用的三流船长一样,带着所有人在海上原地绕圈,甚至把船开到搁浅!”
“嗯...”俄洛尹越听越为动容。
芭茹人之前支持普朗克,是因为普朗克是个战狂,而战争创造对立,对立能推动进步。
可现在,莎拉却向众人揭示,普朗克的方式已经过时了。
时代变了,他这种封建领主也太low了。工业革命都开启300年了,他早该被淘汰了。
甚至,不谈其他,哪怕只从“战争”这个最浅显的概念去思考——普朗克再战狂,那还能狂得过领风者么?
领风者可是连诺克萨斯都想着推倒,想着把变革之风吹到全世界的!
跟领风者想要挑起的世界性斗争相比,普朗克的那点小打小闹又能算得了什么?
小朋友打架罢了。
俄洛尹越想越投入,也愈发为之意动。
“还不明白么?”莎拉趁热打铁地总结道:“事物在永恒发展,而发展的实质就是旧事物的灭亡和新事物的产生。”
“这就要求我们抛弃旧事物,支持新事物。”
领风者和普朗克,谁是那个应该被抛弃的旧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