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算计,原本就得环环相扣,若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就有可能全数崩毁,像是折兰公主这般,便如同悬崖上走独木桥,一旦有哪里出了差错,就会跌一个粉身碎骨。 西越国派遣而来的使臣刚刚下了马车,便见有一辆马车从另一个方向离开,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方才那是谁?” 随行而来的护卫并不知,于是便上前去问使臣馆守门的护卫,因为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守门人也会答告知,免得发生什么冲突。 过了会,护卫得了想要的消息,便回来禀报:“回王子,刚才那人是东明容国公府的九少夫人。” “哦?容国公府的九少夫人?”年轻的王子微讶,对于东明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至少这容国公府的九公子究竟是何许人。 这位西越国的使臣不是别人,正是折兰公主的胞弟——西越王室嫡子祁州王子。 祁州王子不过十九,生得眉眼清俊,此时他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些笑意,瞧着就是一副温柔疏朗的模样。 “她来使臣馆做什么?” “是送南越王女回来的,南越王女明日便要离开东明了。” “听说南越王女有倾城之姿,国色天香,乃是天下间难得绝色。”祁州王子言语之间有些可惜,若是他来得早一些,或许还能多见几面这位美人。 须臾,他又道,“不若此时便去拜见南越王女,看看这南越王女到底能不能担起这倾城绝色之名。” 对于还关在牢里的折兰公主,祁州王子真的是一点都不急,还有心思去看南越王女到底有多美,是真的国色天香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护卫赞同:“这天下第一美人,确实值得一看。” 据闻这位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若是擦肩而过都不能一见,实在是可惜了。 下午。 青婳王女入宫辞行,而后又回了长宁侯府居住,这一夜她与周氏睡在一起,一直聊天到天明将至,等到了日头渐起,她才从长宁侯府离开。 离开的时候带着长宁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因着路途遥远,一些桌椅柜子屏风是没办法带走的,最终只带走了给她准备的珍宝首饰、衣裳布匹、书画孤品,补品药物,东西一箱一箱地垒起来,足足装了三辆马车。 在礼部的安排下,南越使臣便准备着离开,谢宜笑与容辞携同前来为她送行,长宁侯府一干人等也来了。 “青婳王女为何不多留一些日子?”西越祁州王子见青婳王女真的要走了,面上委实有些遗憾,若是早知有这么一位美人在此,他也不拖着了,早些过来,指不定能得美人多看几眼。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青婳王女神情淡淡,仍旧是一派冷淡疏离,若高山雪莲一般。 祁州王子微笑,眉宇之间尽是疏朗:“这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是真,可这宴席何时散也分一个迟与早,若是散得迟了,便能在这席上相逢,也是一种缘分。” “既如此,宴席散尽人未至,却是无缘了。” 祁州王子噎住。 谢宜笑轻笑出声,正想说什么,却见身旁的人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之中轻轻地捏了捏,她顿了顿,心头一下子便软了下来。 缘分一事素来玄妙,也是因为种种缘分结合在一起才形成了人生。 也因为缘分,她与他才有今日。 “祁州王子今日不去看望折兰公主?”容辞语气清淡,“这两日折兰公主知晓你来了,便一直想着见你。” 祁州王子来了东明,不先去见他那在牢里的亲姐姐,倒是忙着纠缠美人,实在也有些令人侧目。 祁州王子闻言敛了敛神色,平静道:“家姐犯下大错,理应受到惩罚,吾正想着如何向东明赔罪。” “赔罪是应当,祸乱皇室的罪名可不轻,若是西越不给予一个说法,东明可不会善罢甘休,自当是自己讨一个说法。” “九公子放心,西越自然会给东明一个说法的。” “如此便好。” 几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青婳王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时辰将至,我便要离开了,祁州王子留步,不必相送。” 祁州王子略有遗憾,但见青婳王女真的是要走了,也只得作罢,他道:“既如此,王女慢走。” “留步。” 祁州王子留了下来,谢宜笑容辞以及礼部安排的人还有长宁侯府一干人等送青婳王女出城。 城外分别之时秋风瑟瑟,风过山峦落叶潇潇,江边河流滚滚往前去。 所有的言语似乎在这时都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