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民喝不喝粥?如若不喝,赶紧滚蛋,老子伺候了你们这群将死之人,还要回家抱着小妾睡大觉。” 那施粥的人冷笑着道。 “怎么回事,前三日是稠粥,为何今日粥内米粒数颗,朝廷可是拨了粮的。你们这群狗官为何如此糊弄我等。”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灾民骂道。 “不错,为什么会如此,莫非是你们这群狗官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把朝廷给我们的粮贪污了?” 又有一个灾民出来说道。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怎能贪污了朝廷让我们活命的粮食,你们吃得完吗,就不怕撑死?” 众灾民纷纷大声指责。 而前几日那个孩童抱着稀粥背靠在树下,也没了贪念的目光,只能小口小口的喝着,生怕喝完之后,肚子还饿着。 粥棚施粥一天可就那么一次,过了,一整天便要挨饿的。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骂老子。” 那打粥之人忍了两天,终于不用忍。 他嘲讽连连地道:“能给你们吃三天的稠粥已经是给你们天大的恩惠,怎地,你们没粮果腹,与老子何干,又与朝廷何干?朝廷就拨了这么多粮。” “你们瞧瞧你们有多少张嘴,整个江南又有多少张嘴,每人每天十粒米,那便是多少米?朝廷拨的粮食经得住你们这般消耗吗?” “老子再说一遍,爱喝喝,不爱喝滚到一边去等死,别在这里碍眼。” 如此嚣张的话语,顿时引起了众灾民的公愤,什么朝廷粮食经不起消耗,分明是明州狗官贪赃枉法,不愿给粮。 灾民们顿时群集体愤怒。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可是听说朝廷拨了很多很多粮食,怎就支撑不了我们喝粥?” “大人啊,人心可是肉长的啊,你们不能这么做啊!” 一位素衣女子抱着一个岁数约莫两三岁岁的菜色孩童,眼泪汪汪:“大人,我们也是农人,自然知道粮食肯定是够的,你们不能这样啊!” “旱灾来的突然,家里无粮,家里公公眼瞅着米缸内快无米,便不吃不喝,把粮省下,死了。” “婆婆瞧着米缸内的米又下去一半,绝食,把粮食留给我等,也死了。” “米缸内的米又下去一半,夫君瞧着还在嗷嗷待哺的孩子,也是绝食,把最后的粮食留给了我们娘俩,又先去了。” 女子说到动情处,眼泪汪汪,更咽:“我也想死啊,我也想把最后的粮食留给孩子,可是我死了,孩子怎么办?” 灾民们听到这女子如此悲惨的遭遇,都为之动容,一个个抹泪。 这有天灾的年月,谁家没死人?谁家又好过? 谁不是像女子说的那般把最后的粮食留给了家里的儿孙? 但这一切却都是无奈之举。 老的活着是累赘,倒不如剩下粮食给儿孙,让儿孙能撑几日便几日。 万一撑过去了,也不至于绝户! “饿死活该!” 那打粥的人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他瞧着那女子身材还算婀娜,样貌也还算过得去,便动了坏心思。 他眯眼坏笑:“想吃顿饱饭是吧?行啊!把孩子扔了,随老子回家。” “只要你好好伺候老子,老子可以让你吃得很饱。” 一众灾民听到这话越发激愤。 前段时日粥内米少,这里的狗官见色起意,没少做这种勾当。 为了果腹,那些没有办法的女子,甚至还有些不到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也有跟着那些狗官回府的,不曾想今儿便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你休想,我即便饿死,也不会舍弃孩子。” 那女子脸色大变,怒道。 “哼,给你机会了,不要便罢。老子再说一次,这粥你们要吃就吃,若是不吃,在这里碍眼,老子就揍你们。” 旁边,一些衙役和狗腿子打手们手里都拿着棍棒等武器,脸上也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灾民们见状,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些为虎作伥的打手如此凶恶,棍棒打在他们身上的话,恐怕是会死人的。 此时,在明州城城门口的官道上情况与此处的大庭相径,甚至越演越烈。 在这饥荒年月,好多灾民听闻明州粥棚施的粥粟米非常多,插着筷子都不倒,便络绎不绝地朝着明州聚拢。 官道上灾民浩浩荡荡,连绵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