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的独子郑由被抓,他急的团团转,但是京兆府两个多月都没有审案,所以他一直觉得事情有转机。 今天,京兆府的人竟然传信给他,让他前往尚书府。 尚书可是当朝二品大员,这样的大官见他,让他诚惶诚恐。 没过多久,郑大礼见到了方向。 “本官就是户部尚书方向,你且坐下吧。” “草民拜见尚书大人。” 郑大礼直接道。 “这次本官找你来,是因为本官了解到你的儿子那件事。” 听到这话,郑大礼脸色微变。 “尚书大人,犬子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在服丧期间寻花问柳,那烟花女子也是个下作的,竟在前不久生下个孽种来,非说是犬子的,这件事真乃是家门不幸。” 郑大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让当朝尚书出马过问,但还是简短地交代了一下。 方向缓缓道:“听闻你打点了许多银子,但现在京兆府还没有审案?” 郑大礼点头道:“是,的确是如此。” 方向道:“京兆府尹胡大人可不是好相与之辈,他这人刚直,最见不得徇私枉法,破坏礼制之事,你就算打点再多银子,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郑大礼闻言,露出苦相道:“尚书大人,请问草民指一条明路。” 这郑大礼在商海打滚多年,自然清楚,一个尚书叫自己来府邸,为的竟然是儿子的事情,很显然这位尚书大人是有什么事找自己,不然不可能过问这件事。 方向淡淡道:“本官也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胡大人是不可能被你一介草民打点的。” 郑大礼赶紧道:“请尚书大人指点。” 一个尚书若是能够为他儿子说情,郑大礼相信,这件事绝对能够解决。 方向道:“胡大人是为人刻板,素来不给人面子。便是本官去说情,恐怕也很难打动他。倒不如你自救更妥当。” 郑大礼赶忙道:“草民该如何自救?” 方向道:“这个简单,想来你也知道,太子殿下为了大唐的基业,最近出征逐州,但大军都缺乏粮草,带去的粮草只是杯水车薪罢了。若是你能借个七、八万石,那当地军民,可就对你感恩戴德了。届时胡大人即使再不通人情,也该看在你功劳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七、八万石? 郑大礼脸色都变成青白的。 方向端起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看他反应。 这分明是敲诈啊! 借这么多的粮食,怎么可能还得了。 方向此时继续道:“太子殿下如今的声名想必你也清楚,那将成为我们大唐的中兴明君,若是让太子殿下记着你的情,你说你们郑家将来能不红火吗?” 郑大礼是个商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朝中局势他也不是不清楚,秦洛最近的确是如日中天,但是还有秦勘和长孙丞相,自己一个小商人若是卷入其中,恐怕会粉身碎骨啊! 但是,方向这话已经说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有胆子拒绝。 “草民,愿意出借八万石粮食,恳请尚书大人为犬子求求情。” 郑大礼赶紧开口道。 说完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是一阵肉痛,八万石粮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以他的财力,拿出来也要肉痛。 “好,你如此识得大体,你儿子这件事本官自当去找胡大人求情,当然,你许须得立即去筹措粮草,明日本官会命人去你们商行运粮食。” 郑大礼道:“草民一定办到。” …… 这个消息很快就由传信兵快马加鞭传到了秦洛那里。 秦洛看完信之后,心怀大畅。 这个胡大中虽然为人刻板,这次倒办了一件非常靠谱的事情,而且还知道找方向顺带办了。 要知道如果是胡大中本人亲自出马,恐怕也起不到这么好的效果。 再者说,胡大中这个人也根本干不了这种明着借,暗地里是敲诈的事情。 当然,秦洛对于这郑家出的粮草,也并没有什么愧疚之心。 这些世家大族垄断了农耕土地,垄断了粮食收成,大唐每年产出不少,百姓却仍然食不果腹,国库常年空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世家。 他们宁愿积压大量粮食,一直囤到生虫烂掉,也不愿意拿出来售卖,就是为了控制市场上的粮米价格,达到他们利益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