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丽城邦。
二百米厚的外城主城门入口处,四横八纵的街道狭窄而阴郁,绝大部分是依仗山体而建造的低矮石头屋,三分之二的地下结构,露出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这样的建筑能帮助城邦居民规避很多不必要的危险,比如耳朵灵敏讨厌吵闹的覆羽龙兽和视拆迁为终身事业的巨大变异鼠妇。
狭窄的街道上大多是形色匆匆的佣兵队伍,或面带菜色或满面红光的商贩对佣兵队伍中的乌斯曼指指点点,笑着谈论城中有哪个贵妇今天讨了个强壮的乌斯曼做面首,又有哪个乌斯曼在街上走着走着被套了麻袋签下奴籍血契
午后的阳光照在潮湿的碎石地面上,蒸腾出的水雾与烤肉、炖汤、人的屎尿、马粪的味道混合成一体,令人作呕。
“嘶老天神啊”正在宰杀一只野兔的里斯克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无柄三角形黑铁刀子差点扔到隔壁奎拉大妈脸上,“多么标志的美人儿,这样漂亮的乌斯曼,主家居然舍得她和那些泥腿子佣兵混在一起出城去如果我拥有这样一个美人儿,我一定用最洁白的白野兔皮打造一张温暖的软床,是的,她不必下床和出门去,直到我死之前。”
“哈猪狗一样的东西,这样的面孔也是你能惦记的”奎拉大妈一坨烂白菜叶子甩在他脸上,“瞎了你的死鱼眼,好好看看她那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珠儿,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黑色的等等,奎拉阿姨,她”
“那是世界上最尊贵的颜色”奎拉大妈神秘兮兮的说,“26年前,你个狗东西还在尿床的时候,城主的二夫人,圣芙拉家族唯一的女爵,她就是这样的发色和瞳孔,据说她生下了一个先天乌斯曼,是女婴”
“等等,这是灭门的罪恶啊,难道”
“英雄美人的戏码城主大人做的还少么,整个缇丽城邦都知道,被送上火刑架的根本不是女爵和那个婴孩”
“难道是她”
“呸”奎拉大妈一口老痰啐在里斯克的摊位前,“老娘是告诉你,不该惦记的别惦记,免得什么时候被当成乌斯曼烧了看看那女孩前边的两人没有,全身铠甲那样的老爷也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
里斯克被恶心的直缩脖子,闷闷的不说话了,过会儿,他眼珠一转,叫来儿子。
“去,到明斯克男爵府上,敲后门找你舅舅,说我为男爵找到了他最最喜欢的玩意儿就这么说快去耽误了时间,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看你爹看,再看眼珠子给你们剜喽”老王抱着油滋滋的剑齿虎大腿一边啃一边骂,口水如瀑,“妈的,老子突然成整条街最靓的仔了这么黏眼珠子的”
埃里克斯差点没吓死,试图捂某人嘴的手刚有个起步动作又哆嗦着放下。
“尊敬的王总,别,别这样,乌斯曼不能这样的”
“你丫发音真吉尔别扭还是叫老子王吧呸,王那你说老子这他妈装备穿错了还是咋的我这还没潜入就暴露了什么狗屁”
“不,不是的,您并没有暴露,尊敬的王,黑发黑瞳是最尊贵的血脉,拥有黑发黑瞳的缇丽人就已经非常罕见了,更何况是乌斯曼,现在一下就出现了四个”
“俏丽吗早怎么不说”
“尊敬的王,您的威严如同巨龙一般沉重、如同太阳一般耀眼,我在您面前甚至会被惊吓的忘记自己的名字和呼吸,所以”
“沧老师你听见没,这货可真会拍马屁,”老王乐了,“成啊,会说话你就多说点,老子还挺爱听的呢”
没人搭理他。
厉蕾丝和太筱漪已经一前一后的跑到一个首饰摊位前,叽叽喳喳的交换意见。
“这个项链还不错呢,小小姐”
“看起来像是很好的玉,我不太懂这个东西”
“好大的铁镯子,这得有3斤了吧”
“呃”
摊主的脸黑成一团,每一道褶子里都透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情绪“尊贵的女爵,不敢欺瞒您,这些东西真的不值钱,和您身上的魔兽晶玉比起来就像天上的月亮和地下的泥土”
“你能听懂我说话女爵我什么时候成女爵了”
七老八十的金发摊主差点直接跪下,眼泪花子在眼眶里那叫一个澎湃汹涌。
“当然能听懂,我,我受不起您的玩笑啊,黑发黑瞳又穿着铠甲,您不是女爵还能是什么,尊贵的阁下,您”
“哦我这么厉害的嘛,”厉蕾丝兴趣来了,眼珠子一转,“那,我抢了这些东西跑掉的话,你敢不敢追呢”
“女爵阁下,您别闹了,哪有贵族会戴这种贫民和奴隶用的东西,您喜欢可以通通拿走,但请千万不要戴出来,如果被人知道是我把这种垃圾敬献给您,他们会当做我骗了你您,会把我拖出去吊死,再把我的女儿和妻子卖进妓院”
厉蕾丝放下那些首饰转身就走,在后面老头千恩万谢的声音中一脸严肃的对李沧说“老娘突然有点喜欢封建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