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君几时被人吓到过?撸起袖子,露出了横相:“谁敢赶我?我看你才是故意胡说,什么女子斋舍男子止步?男子斋舍怎么没见你们女子止步?”
听他这样说,打旁边经过的两名女学子,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手里拿着一朵新摘的花朵盖在嘴上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程南君又烦上了,瞪起了铜铃眼,破口大骂:“你娘的,那么香喷喷的花也盖不住你们那张臭嘴,上辈子是吊死鬼投地胎,这辈子才会做个背后论人短长的长舌妇……”
那两女学子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火冒三丈,恶语相向:“谁说长舌妇?想死不是?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将军程瑶的儿子,了不起,跑女子斋舍区耍威风来了?”
“说我便说我,少提我爹。”
“没你爹,谁知道你是谁?我没有大将军的爹,我爹要是大将军,我比你横,你不是耍威风吗?耍啊,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闯女子斋舍区!”
“你以为小爷不敢?”
“我还真就以为你不敢了……”
吵架么,让他们吵就是了,丁牧云才懒得劝架,连辛夷和慎书都觉得要磨一磨他的性子,那就好好磨一磨嘛,于是身子往门口一靠,从兜里掏出一把刺玫果干,看起了热闹。
—
江川看完了榜单,回到斋舍,坐在窗下继续看昨晚没看完的书。窗前稀疏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愈发显得静谧。
安静的室内,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鲁俊辰趴在书桌上,面前放着一只木鹤,叹气完,从书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中探出头来,冲江川说道:“江兄,我原本就知道制工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可当我看到这里满天飞的木鹤时,我又觉得,我也行,我也能做出来,可现在才知道,我根本不行,我的小蝴蝶都已经做了三个月了,我也不知道哪里的问题,就是飞不起来。”
鲁俊辰叹息:“唉,我真是太笨了,我就是一个笨人。我的小蝴蝶什么时候才能飞上天……”
小蝴蝶是鲁俊辰给木鹤起的名字,就因为这名字可没少被符羽笑话,说不是什么好兆头,蝴蝶短命,说鲁俊辰没文化,取个名字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江川莞尔:“你可不笨,你要是笨的话,怎么能上科英学院的青云榜一榜?何况笨人也做不出这么精致的木鹤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鲁俊辰想了想,觉得江川说得对,认真点了点头。
“现在做不出来,说明还有些技术难关需要突破,稍加时日,再做调整,肯定能飞上天。”江川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制工一类,素来是一通百通,等将来你技艺精进了,肯定能做出一个比书院门口的木甲伶卫还要精密的木甲来。”
鲁俊辰受到了鼓舞,点点头,可过了一会又摇摇头,怔怔了一会,拿起木鹤放在堆积成山的书籍顶上,双手托着腮仰头看着,从他那个角度看去,金光灿璨的木鹤,翅膀张开,仿佛随时都会腾空飞去!
这木鹤纹路清晰,做工完美,外表看跟天上的木鹤一般模样,鲁俊辰的手指慢慢伸了过去,按了按翅膀,木鹤还是没有飞,他又失落了,怔怔地看着木鹤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