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看着他。
符羽压低了声音,“说明有人在传递情报。刚才的品字型所指方向,我现在回想起来正是我早上藏青砖所在之位,就是那里。”他用手指了指河边,“河边的青砖不见了,品字型变成了川字型,极有可能是说,东西已经被取走,任务成功。”
江川不语。大有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之感。
符羽挨着亭子边就地一坐,喃喃道:“这么看来,书院暗探何其之多,我是小瞧了。”
半晌,江川才凉飕飕地道:“可喜可贺,终于不再是我一人被疑为西梁暗探了,这我就放心了。”
符羽笑的很是勉强,一副嘴不饶人的口气,道:“没准,是西梁暗探,在跟阁下接头。”
江川道:“你的意思是,品字型也是我放的?尊驾真是明察秋毫。”
符羽斩钉截铁地道:“若真如此的话,那江兄便是在帮我。”
江川慢吞吞地道:“我一个西梁暗探,帮你做什么?”
符羽伸手摸了摸下巴,颇为不解地道:“许是江兄,不想让青砖落入西梁人手中?”
江川顿时无言以对。
符羽点点头,自顾道:“我看人虽然不准,但也出不了大差大错,江兄,即便是西梁暗探,心中亦是怀着百姓。”
江川继续不语。
符羽道:“要不我努力努力,策反你?”
江川还是不说话。
符羽看了他半天,竟有些糊涂了,若说他是西梁暗探,就不会提醒他,让自己看看青砖还在不在。若说他不是,可那么多的疑点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并且可以确定的是,那品字的石块,就是江川放的,以他滴水不漏的性子,不会不知道青砖已经被转移了,若他是西梁暗探,又为何要误导接头的暗桩?为何要放出错误情报?
江川摆摆手:“尊驾高估我多了,本西梁暗探,不被策反,没准是利用此次机会,故意放出虚假情报来博取尊驾的信任也未尝不可。”
符羽伸手去勾江川的肩膀:“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连青砖上三江水脉图的价值还是江兄告诉我的,要不是担心被书院的人发现这两块青砖是从默室里带出来,我就直接将它们放在书桌上镇纸用了。”..
江川无语,一时看不出他此言虚实。
符羽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竟不知把这两块青砖藏在何处,直到他看见丁牧云打濯清堂走了出来,来找他们。
丁牧云一副愁云满面的样子,人还没到跟前,就开始抱怨上了:“本姑娘今日可算是明白了,读书识字的目的,不是为了读书识字,而是开阔人的思维和见识,你们看,你们识字比我多,所以你们的脑子转得就比我快,也不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就不行啦,别人把我往沟里带,我就往沟里去了。”
真真是把她打击到了,一脸的不开心,身子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轻轻叹了口气,自顾说道:“以前在江湖混的时候,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混口饭吃不成问题,所以我便觉得,做生意我也不会比别人差,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过来,我赚的都是三瓜两枣的钱,遇到的也都是一些跟我一样的笨人,真要是遇到了像适才翰林学院学子那样的人,我早就完了。”
符羽忍不住又插了一刀:“没准被人卖了还美滋滋地帮人数钱。”
丁牧云指了指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精神焕发一般,冲着江川和符羽道:“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好好读书,我再也不想叫人看扁了。”
符羽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泼她冷水:“今日是算学,明日又是别的学问,每日都要被人碾压,你受得了吗?”
丁牧云道:“哪管得了那么多,好好学呗,反正我就跟你们,不懂的地方就问你们,碾压就碾压,压着压着就习惯了。”
江川不说话。
丁牧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咳。”符羽清了清嗓子,说道,“但我有个要求,你要是答应了我,我才能答应你。”
“你说。”
符羽将怀中的两块青砖拿了出来,“你想法子,把这两块青砖藏在观星楼里。”
丁牧云盯着那两块青砖看了看,“就这?两块砖头?放观星楼里藏着?这里面有黄金啊?”
“黄金倒是没有,就两块砖头,上面雕了点东西。”
丁牧云终于看出来了,瞬间那赚钱的小脑筋又动了起来,小手一搓,热情万分的道:“谈谈价钱吧,按照你的要求,我这两块砖头藏在观星楼里,每天给我……”她竖起了一根指头。
符羽道:“一文钱?”
“一吊钱。”
“一吊钱?我说丁姑娘,你也太黑了,每个月书院就发那么点银子,岂不是都给你,算了,我还是别求你,你也别来求我,我还是把这两块砖头带回斋舍镇纸。”
符羽说完,便要往怀里揣去。
丁牧云赶紧拦着,眼看到手的银子,决不能让它飞走了,笑嘻嘻地道:“咱们再谈谈价钱,半吊钱,一天半吊钱行不行?”
符羽没说话,将青砖塞进了怀里。
丁牧云眼看没戏了,只好再往下降价:“算了算了,一个月十吊钱,这总行了吧?”
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