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陈立站在竹居门前轻声问道。
房间内的任盈盈刚想回应声,却突然皱了皱鼻子,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老婆……婆?”
陈立又拉了个长音。
任盈盈心中偷笑,依旧没有吱声。
“奇怪,难道婆婆休息了?”陈立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年纪大了,上午打个盹儿也是正常。”
“不对,除非是出了什么事?!”陈立装模作样在外面演着,摆出一副准备破门而入的样子。
任盈盈此时还没做好和陈立以这幅面目相见的准备,真怕陈立莽撞的闯进屋子里,见到她本来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慌,“是林立吗?”
“原来婆婆醒了,可是身体不适,晚辈还是改日再来吧。”
任盈盈心想我左盼右盼,足足等了好几天才把人给盼来,真就这么回去,自己岂不是还要继续等待?
“回来,你给我回来!”她赶忙说道,“听说你还会制琴?”
“略懂。”
上一辈子的后几年,他虽然在外奔波,可武道已经大成,到了刷无可刷的地步,闲下来的时间便专注于一些奇巧之术,把很多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能力都刷到了顶。
这些东西形成的记忆,在重生之后很快就被他捡起。
“我这里有一支上好的洞箫,这几日反复练琴,已经彻底掌握了曲谱,你箫吹的好,咱们可以试着配合一下。”
任盈盈此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些好胜心,她天资聪颖,在教中又是人人奉承的圣姑,还从来没在比较中落于下风,此时被陈立轻视,当然很不服气,也绝口不提借琴给陈立的事。
“婆婆,我觉得您口技了得,还是由您来吹箫,我来抚琴吧。”陈立寸步不让。
“你这小子……把琴拿去,我倒要听听你能弹出什么样来。”任盈盈有些气恼的说道。
“还是不用了,晚辈亲手做出来的琴,未必会比您手中的那一具差。”陈立一脸恭敬。
“你知道我手中所弹是什么琴吗,这是300年前……”
“婆婆,你的琴自然是极好的,可他未必适合您,也未必适合这首笑傲江湖曲。”陈立打断了任盈盈的话,而他接着给出的理由却让任盈盈无从反驳。
“这些古琴虽好,用料都是上佳,但它们制造出来都是给普通人弹奏的,而我们因为身负内力,弹奏时每当心情激荡,往往会下意识的注入内力,这便会给琴弦带来损伤。”..
“而这首笑傲江湖曲尤其特殊,里面有很多地方用普通的手法都没办法弹奏出来,如果用普通的琴勉强弹奏,就算一时看不出来,但也很难将这首曲子达到极限。”
任盈盈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连她也觉得陈立说的很有道理,心中想着,对陈立接下来的所谓制琴过程也多出了几分期待。
陈立坐在院子里,竹居的房门打开,任盈盈隔着轻纱向外面张望,只见陈立不顾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熟练的操作起来。
笼统来看,制琴大概分作选料,挖槽腹制作木胚、裹布、灰胎、闭孔,髹漆打磨和上弦稳定等过程。
林平之也好奇地凑过来观摩,兄弟二人一唱一和,林平之问出来的都是任盈盈心中所想,连任盈盈自己也没想到,枯燥的制琴过程竟然如此有趣。
隔着一道青纱,很多细微的过程都看得不够真切,有好几次,她都想直接从屋中走出,站在陈立面前细细观看。
“不行不行,他一直以为我是個婆婆,见到我本来的面目,我该如何和他相处……?”
一把古琴的打造,绝不是一蹴而就的,接下来几天,陈立二人每天都来竹居报到。
陈立在院中打磨,歇息的时候便和绿竹翁、林平之喝酒交谈。
他三世为人,眼光见识都不同凡响,说话风趣,知识渊博,品酒、喝茶、制器,就连编竹筐都得心应手。
看着陈立在屋外用竹子编出的螳螂、麻雀等小物件,任盈盈恨不得跑到屋外,让陈立手把手的教自己。
她的整个童年几乎都在黑木崖上度过,虽然衣食无忧却过于枯燥,哪怕平日里的隐居,也多是品茶弹琴,时间久了也会觉得无趣,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欢快的时光。
接下来,陈立又祭出了大杀器。
他一边制琴,一边讲故事。
什么儿女情长,江湖传说都娓娓道来,他脑子里的武侠故事可不要太多,随便挑出几个都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什么西门吹雪、什么一剑倾城……
就连绿竹翁这个老家伙,每天一大早就勤快的煮茶,等待陈立兄弟二人的到来。
就这样时间流逝,眼见古琴逐渐成形,任盈盈心中也越来越期待,这把琴她虽然没有参与制作,却旁观了整个过程,就好像这里也倾注了她的心血。
三人在屋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