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执一词,他也没法判断究竟是谁在撒谎。
不过,谁在撒谎已经不重要了,沈俊心中权衡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谁来背撒谎这个锅,才能让事情影响降至最小?
他爹娘不能成为撒谎之人,不然他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这些衙差也不能是撒谎之人,因为他们是县衙的人,是彭县令的手下,自己指认他们撒谎,岂不是也在变相地打彭县令的脸?
所以,没有比他的大伯和大伯母更适合的人选了。
沈俊对他们短暂地升起一丝歉意,但又很快消弭于无形。
他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也并不是真的要舍弃他们。
他只有在县令这里保全了好的名声,才能攀上这棵大树。
之后,他考取了功名,飞黄腾达了,定然不会忘了回报他们。
沈俊一脸失望地望着沈大柱和陈氏,“大伯,大伯母,我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这么做。”
他这话俨然是在给沈大柱和陈氏定罪了,他们二人闻言顿时急了。
尤其是沈大柱,他一直都将沈俊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对他说是百般维护也不为过。
被他怀疑,对于沈大柱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他十分急切地开口解释,“俊儿,你误会了,我们没有说那些话,都是他们在胡说八道,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要相信大伯啊!”
陈氏连连点头附和沈大柱的话。
但是沈俊对他们的解释却是无动于衷,依旧一脸痛心与失望地望着他们。
“若只有一个人这么说,或许我会相信,但所有人都这么说,这让我如何能相信?他们有什么道理联合起来编出这样的谎言?坑骗你们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沈大柱急得满脸通红,“不是,我们没有……”
沈俊直接打断他,“大伯,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你们这般拙劣的谎言他会分辨不出来?”
沈大河和潘氏听到沈俊的这番话,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两人都是心思活泛的,见风使舵更是一把好手,他们立马出声附和。
“大哥,原来真是你们在往俊儿的身上泼脏水,俊儿可是你们的亲侄子,他的前程有多重要你们不知道吗?你们这是要害死他啊!”
面对他们的指责,沈大柱急得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一再争辩,但沈大河与潘氏却是一口咬定是他们所为。
眼见他们双方你来我往,又是一番争执不休,沈俊生怕彭县令发火,他直接喝住了他们的对骂,直接问出了重点。
“爹,娘,大伯,大伯母,投毒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沈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们,希望他们能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但很遗憾,他们之间的默契度为零。
潘氏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沈大柱和陈氏,“是他们!这件事是他们谋划的,我与你爹事先根本不知道。”
沈大河在心中暗暗赞了潘氏一番,觉得她当真是反应敏捷。
他也跟着附和,还主动把故事补全了。
“没错,我们根本不知情。我们那日是刚好在路上遇到了沈焰,你知道的,你大伯和大伯母与沈焰关系交恶,此前你大伯在他的婚礼上丢了颜面,当时他就要冲出去为难他,我们也是怕他们再在沈焰手底下吃亏,所以才一起出去帮忙。
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竟然胆子大到在那些东西上下毒,要害人性命,若是早知道,我们定然会及时阻拦他们的!”
沈大河的这番说辞编得合情合理,前后逻辑也说得过去,乍一听,竟还挺像那么回事。
沈大柱和陈氏听到他们这番话,则是完全惊呆了。
陈氏一直都是木愣愣的,几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现在震惊之下,她都忍不住开口辩解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这件事明明……”
“明明什么?这就是你们做的,你们休想抵赖!”
沈大柱本就是个暴脾气,眼下他被当成了替罪羊直接踢了出来,他只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背叛。
他也顾不上彭县令还在,直接就爆了一句粗口。
“放你娘的狗屁!沈大河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你说那些话你不亏心吗?这件事究竟是因谁而起,你们心里难道没点数?”
沈大河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但黑锅都已经甩出去了,总不能半道再改口吧?那黑锅不就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来了?
是以,他梗着脖子大吼,“我说什么了我?难道你不是跟沈焰关系恶劣?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恨不得他死?
你与他势同水火,你完全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沈大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