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他看到自家烟囱上有炊烟袅袅升起,那缕炊烟随着微风飘飘荡荡,很快被吹散了去,但却似有什么特殊魔力一般,一下攫取住了他的心。
有人在家里等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叫他心尖不由泛起一股微微异样之感。
刚回到家,他的鼻尖就嗅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香味。
她在厨房里炖了什么?竟这般香。
想到之前吃的那两顿,他心中不禁升起阵阵期待。
桑桑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见是沈焰回来了,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绽出笑来。
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口处就传来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沈大哥,你,你家中竟真的藏了女人?”
桑桑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桑桑,一副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的架势。
她对自己有敌意。
桑桑顿时神色微紧,下意识地看向沈焰,眼神中暗含求助。
沈焰回头,不禁微微蹙眉。
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心境略有浮动,竟是未曾察觉身后跟了人。
春杏看向沈焰,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搅烂了去。
“沈大哥,你……”
春杏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另外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
“哎哟,阿焰,你可真能耐,竟连媳妇儿都有了!”
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满脸好奇地打量着桑桑,她的眼神亮晶晶的盛满了欢喜,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媳妇似的。
桑桑:这又是谁?
以及……
“我不是……”
桑桑的解释也被打断,沈焰开口,“福婶,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乍一听与往常无异,但认真听来却能分辨出他的态度平和,还带着几分亲近之意。
“我不来都不知道你家里多了这么一个美娇娘呢,难怪你要去婶子家借衣裳!跟婶子说说,你这媳妇儿是从哪里来的?
我听说,有人瞧见你在镇上买了个姑娘,莫非就是她?”
沈焰:“是她。”
他这般回答,倒像是全然承认了对方的话。
桑桑闻言,原本还要再解释的话就顿住了。
福婶又一脸兴味地打量桑桑,“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难怪你瞧不上婶子给你介绍的,不是婶子不给你介绍好的,而是……”
说到这,她的话音一顿,春杏忍不住接话,“娘,那我呢?我,我又不嫌弃沈大哥……”
福婶抬手就在春杏的背上拍了一记,一脸嗔怒,“你个大姑娘家家的,怎的这般不害臊的,再说了,轮得到你嫌弃?人阿焰还不一定瞧得上你呢!”
福婶便是知道自己女儿对沈焰的心思,所以方才瞧见她鬼鬼祟祟地跟在沈焰后头,自己也才跟了上来。
沈焰再好,也不是她的良人。
春杏不服气地辩解,“我哪里不好了?”
福婶毫不客气地埋汰,“你瞧瞧阿焰媳妇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再瞧瞧人家那婀娜窈窕的身段!
你就是个小眼睛,水桶腰,豆芽菜,肉全长在不该长的地方去了,你说你哪里比得上人家?”
春杏当即羞愤难当,忍不住狠狠跺了跺脚,“娘!您胡说什么!”
福婶嗔了春杏一眼,“我哪里胡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那身衣裳她穿着铁定不合身。”
福婶的一番话,把春杏和桑桑两人都说得面红耳赤,春杏是羞愤,桑桑是羞窘。
福婶却自顾自地继续道:“阿焰,你媳妇这衣裳是今日特意去给她买的?这料子不便宜吧,不过你媳妇穿着是真合身,好看!”
沈焰闻言,“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不知是在回应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
春杏只觉自己心头被接连扎了几刀,福婶好似对此毫无所觉,笑着对她道:“春杏儿,你还不跟你嫂子问好?”
春杏终于忍不住被气哭了,“她才不是我嫂子!”
说完,她就直接捂着脸呜咽着跑了。
福婶见此,“欸”了一声,“这孩子不懂事,回头我说说她!
婶子想起家里还炖了汤,就先回去了,下回再来找你媳妇儿唠嗑。”
说完,她就转身,风风火火地追着春杏去了。
她们两母女出现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像一阵风似的。
桑桑全程便像一尊雕像似的站着,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沈大柱说沈焰是天煞孤星,沈焰也说人人怕他,不会跟他来往,但福婶母女对他却是格外亲厚。
尤其是那春杏,对沈焰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可是,她们却好像误会了自己和沈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