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不高兴,顺武帝更高兴了,笑眯眯地说:“别生气,别生气。朕为你做主就是了。哎呀……我真羡慕明湛,娶到这么好个老婆。后宫佳丽三千死气沉沉的,要有了秦琴你这一款,该生出多少热闹来。” 秦琴道:“打住!嫔妾出身粗鄙,配不上皇上!皇上请别扯远了,嫔妾好冤!您要给嫔妾做主!” !。 顺武帝道:“行。那朕就下旨意,把那本书禁了。” 秦琴摇了摇头:“不好。现在那本书已经臭大街了,没有茶老板愿意再请茶博士说它的的啦。您禁不禁的,没啥区别了!” “那,总不能让朕去抓人吧?”顺武帝笑眯眯的,就跟逗毛线团的猫咪似的,“要不然还真的去抓人?把那些写书的,印书的,卖书的,都捣鼓一遍?” 老皇帝浑然不觉,自己一挨近秦琴,满嘴文绉绉的话就成了满嘴市井口水话。 秦琴拧眉道:“皇上,您这做法也忒暴君了。咱们可不兴文字狱。可是,我的损失是实打实的,而且我真的好无辜哇!我没招谁没惹谁的,愣是被人套上了一个恶毒女配的名头,偌大的生意就给黄掉了!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嫔妾这无头冤屈,咋个弄咧?!” 游荡到龙椅上坐下来,顺武帝顺嘴道:“那好办啊。去查查书局里谁是第一版卖掉这书的。把原作者抓出来看看?” 角落里忽地传来一句话:“皇上,不可。” 秦琴这才发现,屋子里另有其人,而且还俩。 为首的,是苏首辅;身后跟着的,是苏复。 这俩人,正眼都不带一下的,从她跟前走了过去,对着顺武帝躬身行礼。苏首辅道:“臣等正在与皇上商议国事,不想有此等妇人进宫来大哭大闹,御前失仪至此。陛下,臣方才的建议,不可不深思啊。” 哦,原来这俩一早就在了啊。 是在下秦琴忽略了。 秦琴老脸一红,然而并没有多少羞愧之意。 毕竟她是故意的。 哼哼,九十多个茶馆老板呢,要找到一两个漏了口风的,真是易如反掌。 顺武帝淡淡的道:“首辅说的,是整顿内务府?之前不是说过么,朕还没有老糊涂到吃喝穿衣都得让人无微不至的地步。朕的寝宫门口,也没有到谁都能进的地步——秦琴伉俪,都是得了朕允许的。” 苏首辅寒了脸:“凭什么?陛下,莫要寒了前朝众多肱骨大臣的心啊!” 顺武帝道:“好简单啊,当年朕在琼州遇刺,王诚刚替朕当了刀,他们两口子替朕平了事。苏首辅,前朝众多肱骨大臣里,谁能做到这一点啊?朕连救命恩人都要拿架子的话,岂不是成了那忘恩负义之人了?如何为天下表率啊?” 苏首辅脸色铁青,他竟然不知道这一层! 鄙视万分地居高临下瞥了秦琴一眼,苏首辅一甩袖子,把这件事丢开了手。道:“也罢,皇上宅心仁厚,此乃天下之幸。” 停了一停,道:“但刚才臣在旁听说,皇上为了一本话本子,竟要大兴文字狱。这是万万不可的!” 顺武帝道:“爱卿多虑。朕也没有这么说啊,就是跟秦琴闹着玩而已。” “君无戏言!”苏首辅斩钉截铁道,“今儿是开玩笑,明儿可就未必了!不过一个闹着玩儿的话本子,两句妇人之言,就让皇上如此兴师动众……万一传出去了,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 苏复上前,帮腔:“是啊。皇上,此风不可开!一旦开了,那天下间就乱了套了!前车可鉴的啊!” 父子两个一唱一和的,看来早就配合习惯了。 趁着他们两个掉书袋,秦琴走到龙案旁边,拿起一方砚台,摇了摇头,又放下。看到另一边储墨盒里有半盒磨好了的墨汁,方才略点了点头。 抄起墨汁,朝着喋喋不休的苏复泼了过去! 苏复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墨汁,清俊的脸脏污了大半,顿时怒不可遏,向后退了两步,指着秦琴惊叫:“大胆泼妇!!你!你!你!!” !。 秦琴把储墨盒一放,拿了帕子擦手:“苏大人,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你?” 苏复鸡啄米的疯狂点头,瞠目欲裂的咆哮:“泼妇,竟敢冲撞朝廷命官。本大人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他气疯了,就连苏首辅拼命冲他打眼色都没看见。 不过,倒是看到了头上那一抹玄黑衮龙袍角,立马噤了声!!苏复扑倒在顺武帝龙袍旁边,变了声音的急急嚷道:“皇上,此妇为非作歹,藐视皇上,公然侮辱微臣,请皇上从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