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无法进门而焦躁的夫人们顿时炸了锅:“那不是七殿下和苏姑娘嘛?为什么他们可以进去,我们不行?” “对呀。而且还专门有人来开门?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干的了!” “守备大人,他们也有放行的条子么?皇上知道他们孤男寡女的离开夏宫么?” “守备大人,说句话啊!” 被撞了个正着,那守备也是没想到的,咕噜噜转动的眼珠子里闪过一片慌乱。腰杆子一挺,提高了调调:“各位太太,您们就别为难我一个小小守备了。那边的可是七殿下!七殿下早就跟下官打了招呼,爱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贵人的事情,我们区区守备,也没法子说啊……要不然您们也让七殿下带您们进去?” 很明显,蒙瑜已走得影子都不见了,怎么可能回头带她们进去? 就很生气! 大家灰头土脸地往回走,才离开避暑山庄的宫门不远,黑暗就扑面而来,笼罩着这几辆小小的马车,稀疏的星光,寒冷的风,那阴森恐怖,难以描述。纵使有随行的丫鬟小厮自动自觉围拢在马车的周围,走了不到一射之地,定安侯夫人喝止了众人,让大家下了车。 她说:“这样不行。难道我们真的要在外面过夜?就算在外面过夜,也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还是有些胆子小的,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咻——嘭!” 避暑山庄的城头上,突然冒起了焰火。 焰火从半空中炸开,照亮了小小一角的天空。 大家不约而同地往那焰火升起的地方看过去,城头上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看不出是谁。 “小瑜儿,你别飞那么高,我害怕。” “姐姐害怕了么?害怕就拉着我好了。” 蒙瑜和苏云锦开心玩闹的声音,在空阔的夜空里清楚传来。 好些人脸色就变了。 有人悻悻地骂:“什么七殿下,活脱脱纨绔子弟!” “不知羞耻!” “别看了。”秦琴冷静道,“人家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不过……再过一个时辰,那山风吹过来,就是结霜结冰的阵势了。我们这么些人穿得也不多,非得活活冻死不可。” 避暑山庄所在的地方,纬度高,临着草原,昼夜温差很大。在场的人们都是白天出门的,穿着单薄,平日养尊处优缺乏锻炼——是真的有可能冻死的。 听她这么一说,夫人们都害怕起来,原本还是保持距离彼此面对面站着的,不知不觉越发挨近,挨在一起。 几乎是下意识地,定安侯夫人看着秦琴求助:“秦琴,你办法多,想想法子?” 这个时候,定安侯夫人想到的是两年前在象窝山别院的那个雨夜。是秦琴把她们从倾泻的山崩中抢救回来……这一次,自然而然地,定安侯夫人就指望秦琴了。 杜夫人等却是没有经历过的,杜夫人慌乱道:“别想了。要不是秦县主提议在河边逗留,我们怎么会沦落到现在……对不起,我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但你想想,就没有你的错么?” 谴责的目光看向了秦琴,定安侯夫人气恼道:“谁刚才玩得不想走来着?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么?” 七嘴八舌地,开始内讧起来。 在那些亮丽的焰火下,这争争吵吵的一幕,格外刺眼。 等大家吵得累了,又一阵冷风吹来,不知道是哪一位打了个喷嚏,硬生生把争吵声打断。 有人抱着双臂,抖抖索索道:“好像……越来越冷了……” 杜夫人裹紧了身子,还让一个丫鬟抱着自己,用人肉来挡风:“要不然我们还是回马车上吧。好歹能挡风。” “不行。”乐薇夫人说,“半夜那冷风一吹,人在马车里被冻死了都不知道。现在大家挨在一起,好歹有个彼此照应!” 一直保持着沉默,这时候秦琴掏出手里的刀子,一边把玩着一边说:“行了。大家都别慌了。跟我来,我带大家回家。” 话一出,大家哑了。 但也没有人跟着秦琴动。 秦琴走了两步,发现除了自家人和定安侯夫人,没有人跟过来,皱了皱眉毛,回头:“怎么?不相信我?” 乐薇夫人跟了上来,说:“我跟你走。我相信清泠。” 清泠? 秦琴看了一眼定安侯夫人的表情,猜到那是她的闺名,或者爱称,之类的。 白日间两位夫人看着不大有交集的样子,关键时刻就显出交情来了。她没说什么,只把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天衡,从马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