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过是翰林院编修,每日太阳起老高了过去点个卯,对着书堆抄抄写写,写多少也是随意。闲了就抱着茶杯往几个老师房里一坐,以“精进学问”的名头,清谈半日。眼瞅着天色差不多了,就约着什么地方开了个好馆子,又或者那个书寓来了几个新姑娘,就下差尝鲜去。 又舒服又体面! 跟几个老师关系好了,他的升迁不就顺理成章的来了吗! 可是管家里的铺子是个什么活儿? 那些铺面上,来往都是南北客,自然没有翰林院清雅干净。就算有两家古董铺子,那也是差远了。 还得天天跑腿去照看,跑一天下来,两条腿就跟不是自己似的! 底下的那些掌柜账房,虽然没有什么功名,但个个都是江湖中走老了的人精子,自己跟他们说话,根本就跟不上人家的节奏。接连亏了好几个大单子之后,账面上的银子就开始往负数走。有嗅觉机敏的客户,闻着味道不对,立刻就扭头跑了,转到了别家去,那情况越发雪上加霜…… 就在今天一大早,昨夜做东陪着吃喝玩乐到半夜的岑进,非常不乐意地打着呵欠从被窝里爬出来看账本,骇然发现,就连回京的路费都凑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