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 秦四奶奶:“……” 决意把某傻子放一边去,明湛扭脸对秦四奶奶说:“奶奶,这儿够给你和傻丫做两身衣服么?” “够了,够了!”秦四奶奶连声念佛:“阿弥陀佛,这薯莨布,我也只是听说过名头,第一次见到真东西。闻名不如见面,又凉又滑的。托阿湛的福,能得一身好衣服穿!” 看了一眼秦琴,倒是有些为难:“但玄色太沉了,黑乎乎的,傻丫年纪轻,穿这么一身衣服……怕不大合适?” 秦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不介意。我要做盘扣斜襟的款式。再在袖口、衣摆处加一点银线滚边提亮了,就行了。” 秦四奶奶略一思忖,点头笑道:“对,这种款式适合你年轻妇人。就这么做。我做一个简单盘扣的给你日常穿。再做一个凤凰盘扣的,在正式场合穿。玄色上衣的话,大红织金马面裙就不错,又或者穿撒腿裤也行。” 她们平时在家里为了方便干活,都是穿一种大裆裤,干活的时候束起裤脚,闲了就散开。 听了秦四奶奶一说,秦琴道:“大红织金的布料还得买。找个赶集日去买了吧。” 被俩女人撇开了的明湛,这会儿又插话了:“赶集日?别想了,最近三个月的集市都停了,没有集市。” 秦琴、秦四奶奶异口同声:“诶?” 俩人视线全落在自己身上,明湛扬了扬眉毛,垂下眼睛,继续看手里的账本:“两县合府,如今属于相互融合交接的时候。且要在圣驾南下之前做好一切准备。集市什么的,就全停了。不光如此,现在还全县征集能工巧匠,要在圣驾来之前,造好一座能够过车的桥。” “官府已经发了悬赏令,希望能者毛遂自荐,能够独立统筹完成这座桥的,重重有赏,另请赐官身。如果无法独立,能几个人合力完成的,可以平分赏赐。就算是举荐成功,也能获赏黄金千两。” 秦四奶奶听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阿弥陀佛,那么岂不是争破了头?” 不料,明湛摇了摇头:“并没有。赏得多,罚得也重。” “怎么个罚?” “工期内无法完成这条桥的话,全家发配充军。为首者枭首示众。” 秦四奶奶听了,直摇头:“开玩笑了。文兰河那么宽,工期那么赶,怎么可能建得起那座桥!这不是明摆着杀人坑货么!” 众人议论了一阵,又坐了一会儿,就散了。 …… 一灯如豆。 托着腮帮子,凝视着面前的图纸,秦琴呆呆地出神,就连明湛什么时候进了屋子都不知道。 就在刚才……她独自在屋子里的时候,这张图纸突然自己从空间里跌落下来,砸在她头上。 展开一看,是她从前放在仓库书架里的图纸。这些图纸是在一个老班长的藏书室里抢回来的,那位老班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山洪暴发,为了掩护身边的小战士牺牲了,秦琴和几个兄弟去接他的骨灰。 以及,按照规定,带走他的私人物品。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老班长从戎二十年,上无片瓦遮头,下无立锥之地,卡里仅剩98块8毛5。唯独是留下了整整三面墙书架的书……秦琴安抚了哭晕过去的嫂子,把藏书捐了九成。剩下一个柜子的图纸,她留了下来,放进仓库里留作念想。 “老杨班长啊,这是你的意志吗?”她凝视着眼前这条桥梁图纸,心里默默地对话,“自从我来到这儿,都是我百分百的操控空间。今天空间却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主动选出物件出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可以修桥吗?” 老杨是工程排排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辈子搭桥无数。 手绘的图纸,泛黄的纸张,标注得很专业仔细。 秦琴只顾着出神,就连明湛站在她身后凝视了半晌也没觉察。明湛开口说道:“这图纸……哪里来的?” 浑身汗毛竖起,秦琴原地蹦起三尺高“哎哟!”明湛眼疾手快,箍住她腰,把她摁回椅子上去。 秦琴抱怨道:“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吓到你了?” “还好啦!” 但明湛视线不断地向着桌面飘去,秦琴多机灵的人,立刻觉察了。她让了让,主动交代:“是从一本旧书里恰好发现的……也是恰恰好……要不然,我就去揭了那个悬赏令?” 明湛黑水晶的平静黝黑的眸子,很是明显地震动…… “你?” 秦琴说:“是的。我。” 她抬起眼睛,凝视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