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老母亲开了口:“秋官,你在想什么?” 秦秋平道:“没什么。” 他脸上写着的,可不是“没什么”。 马车往前走了一会儿,秦秋平拿起书本,盖住了脸,闷闷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威老跟着我的时候,我觉得烦。现在又觉得安静……” 秦琴一怔:“秋官,娘把人送回去……你不高兴了?” 秦秋平垂眸:“孩儿不敢。” 眼见秦琴摔了车帘子,屁股往那儿一坐,满脸不高兴。明湛就问:“怎么?” 秦琴道:“你的好大儿,在怪我呢。怪我把那烫手山芋送回去。” 明湛眼眸微微一眯,看出秦琴的委屈,就安安静静的等她继续往下说。 秦琴道:“我也是为了他好,又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才做了这主张。谁知道这孩子是口是心非呀!——再者,欧阳家人家亲娘也是不乐意的。看看,这会儿,我倒是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明湛道:“别这样想嘛……” 这话过于直男,秦琴就不乐意听了,鼓着腮帮子的道:“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行你回去开导秋官呀!我可不要看他臭着个脸!” 从前原身在家作威作福的时候,秦秋平可会看脸色了,哪儿敢这样对亲娘? 真是讽刺…… 明湛任由马车自个儿往前得得的走,也不赶车了,直起了腰,看着秦琴:“你生气了?” 秦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呆了一下,细细辨别自己的情绪。她喃喃的道:“孩子敢对我摆情绪了,我该不该生气?” 哎呀,做人父母,真难! 明湛也不催也不急,甚至递过来一块糖:“你先吃块糖冷静下。” 秦琴低头一看,那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哄孩子们用的糖…… 秦琴:“……” 也不晓得明湛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嘴巴里有了甜丝丝的味道,很快秦琴就有了答案:“说是生气,也不是很气。这点小事儿,算什么呀。但是讲真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秋官能够跟你那样,直接跟我说,需要什么不要什么,那就好办。可谁知道他是个死傲娇啊!” 明湛问:“傲娇是什么意思……” 秦琴说:“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那种。” 明湛试着理解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这一次你倒是也不算做错了。毕竟是赶考,就算是赶府考,也是重要的考试。不多带人是对的……而且,跟那欧阳家夫人,是肯定已经得罪死了,对吧?” 秦琴哭笑不得:“如果欧阳老爷的信不是来得那么及时,我还能装不知道……可问题就是我都在旁边听到了。她不喜欢寒门。” 明湛道:“既然事已至此,家长之间的应酬往还,是再没有必要的了。而秋官和欧阳威之间既是感情好,就让他们继续同窗情谊咯。” 秦琴一时不解,满脸迷茫的:“你意思是……” “大人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孩子的事情是孩子的事情。” 秦琴懂了。 眼前好像豁然开朗,不由自主猛点头。 明湛刮了刮她的鼻子:“关心则乱啊……” 秦琴怒道:“我只是关心孩子,有什么错了?” “你没有错。”明湛调整了一下马车走的方向,让它们别把车带路旁沟里去,“天下哪里有不关心儿女的父母。只是……孩子大了,明经知礼,有自己的想法了。欧阳家既富裕也知礼数,尊师重道,礼贤下士。哪怕是大人不和,小孩之间有缘分,也值得交往。总而言之一句话,秋官跟欧阳威做朋友,不会学坏吧?” 秦琴很实诚地摇了摇头。 明湛又说:“欧阳威跟着秋官,也确实是学业有长进了把?” 秦琴说:“这个自然。” 明湛道:“那不就得了,以后让他们自己去相处吧。我们这些老人家,就别乱插手了。” 连连点头之余,秦琴仰天长叹:“做人父母真难啊!” 明湛笑而不语,默默地祭出法宝:“马帮里抢回来的,新鲜出炉现烤制牛肉脯,要不要整一点?” “要要要!” …… 车至银滩镇渡口,过渡的人很多,渡口处竟排起了长队。明湛看了看不见头的队伍,果断决定先下个馆子吃饱肚子再说。 一家子到了打尖的下水馆子坐下,点了炒菜米饭。坐在那儿等上菜的功夫,门外就乱了起来。秦琴正好奇地往外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