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梗着脖子,眼睛血红,如同狂怒的小兽,明湛道:“傻丫,你是聪明的。你想一下——难道这些渔霸背后,没有人么?” “他们不过是某些人敛财的工具罢了。只要那些人还在,那么,这条文兰河上,就永远都有渔霸、船霸!” 秦琴毫不意外,满满的冷笑:“哼,我就知道!” “我也实话告诉你了,他们背后的人,就是洛员外。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三五个人,连结成枝,相互照应。所以现在……还不是时机。明白么?”明湛道,“我在这里多年了,一直观察着,我的话,你总该相信一二分吧?” 意思是……要她忍? 前世,秦琴也不是没有忍过。 她带挺好的一个实习生,当着她的面奉承她,转头跟她视为心腹的女人调情、暧昧、眉来眼去。 那女人当面口口声声喊她“姐”,背后却对那小鲜肉说:“那老女人年纪又大身上又有味儿,也不晓得那些臭男人哪只眼睛瞎了偏偏只围着她转。” 小鲜肉搂着那女人柔软的腰肢,脸埋在她肩窝里:“我就不一样了,我围着你转。” 她当时忍下来了,一直忍到这俩货双双盗窃公司机密,她才出手。 最后那塑料姐妹吃了一辈子牢饭,小鲜肉成了街边店售货小弟,见人就叫得“姐”,哈巴狗似的,叫得可甜了。 想到这里,秦琴的脑子彻底冷静下来。 眼底红光渐渐消退…… 她坐稳了身子,脑子呼呼地转,“嗯。我明白了。或者我们现在应该首先……”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鬼脸纹花梨上,明湛道:“先把自己养肥了,养强大了……别的,再徐徐图之。” “眼下,不就有了极好的机会了么?” 秦琴点了点头:“确实。幸亏这是文玩意儿,我们也算是沾了几分雅骨……文化人的生意,呵呵,呵呵呵……” …… 这场聊天如水一样,湮灭无痕,只在明湛和秦琴心中记得牢牢地。 某种情绪,就像一粒种子,种下去之后,开始生根、发芽…… …… 忙碌了好几天,新的车子终于大功告成。 邻居家的院子里飘起了鱼干香味,家家户户外出挣钱的男丁也都回来了,村子里又恢复了人气。那些第二次没有跟族长出海的人,看到族长带着大家鱼获丰收,自然也有大喊后悔的。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也有人去撺掇族长赶紧出去第三回,还拍胸脯打包票自己会如何下功夫力气的。但族长咬紧了牙关,说半个月之内不再出海了,谁来劝说都没用。众人也就只好罢了。 族长提着两条手臂长的晒好大红鱼,亲自到秦琴家里去,人没到,声音先至:“傻丫,阿湛,我这是来谢谢你们啦!” 秦琴没想到族长会回礼,这红鱼是南海一带特产,肉质紧致味道鲜美,是比较名贵的海产品了。 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着族长往堂屋里让:“族长,来串门就串门了。怎么还带东西来?” 族长把红鱼往桌子上一放,沉沉的极有分量的响声,说:“哪儿能不带点东西来呢,要不是你,我们还没有这次的鱼满仓咧!这是你应得的!” 秦琴落落大方的收了,又去拿了些腊肉来做回礼。 族长就夸道:“你现在的说话行事,越来越大方得体了。看样子,竟不像是我们农村里的人,比城里的许多当家娘子,都要强得多——对了,怎么不见秋官回来呢?” 秦琴道:“书院里功课重,他说了,要到腊八才回来,再再下次,就直接过年才回来了。” 秦族长就说:“这才是读书人的样子嘛。”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人,眼底下闪过一抹轻蔑鄙夷。 秦琴想起前两天李壹珩旬休的时候又回来了一次,也是很高调行事。她心知肚明,抿嘴一笑,只管跟族长扯淡些家常闲话,话赶话的聊起来,说自家新修了牛拉的车子什么的,族长又是一阵比大拇哥。 回到家中,族长迎面看到赵氏的臭脸。 “家里的红鱼,怎么少了两条最大的?”赵氏找了好久,找得两眼发黑,这会儿语气就很恶劣。 族长说:“我送给傻丫了。” 赵氏顿时提高了声音:“那是我送给亲家母的?你咋能拿去送别人呢?” 族长道:“家里现在多的是鱼,送别的不就行了吗?非得要这两条红鱼啊!” 他越这么说,赵氏越是不高兴,忿忿地碎碎念:“不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