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叔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
“想多挣点银子就是贪钱,你还不是个做生意的,真以为自己是在行医救世,是菩萨心肠。”吴三叔冷笑。
“小娘子,我觉得我们最好采取一种对双方都有好处的方式,我敬你一丈,你敬我一尺,不然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样威胁她,这叫做敬她一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还有一点良心在,不会狮子大开口,让那些病痛患者的家庭雪上加霜。”她说:“本来定我这个价格,你们也会有赚的,不过是稍微慢一点,是你自己太急着发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吴三叔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看来是不愿意提价了,这儿不提价,他那里还有什么生意?
他眯起了眼睛:“小娘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吴三叔上次吃了你的亏就好欺负。”
上次这死娘们给他馆子里的打手撒迷药,这种法子,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奏效。
傅言见他又来这一套,她当然一点都不怕,只是想笑。
“得,我哪里敢欺负吴三叔你啊,这个镇子上,有几个人敢得罪你?不过我话就撂这儿了,我开始是多少价,后面就是多少价,昧良心的事我做不来。”
这时又有客人来看病,傅言撇开吴三叔,给对方把脉开药,不过是几眨眼的时间,吴三叔都看呆了。
这个小娘们,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他那些大夫,已经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把脉都要摸索一阵子,完全没法子比。
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法,再加上低价格,悬壶医馆怎么打得过?
傅言不抬价,他那儿的确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哪怕得到了配方,也不过是白白花钱而已。
吴三叔顿时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把怒火拼命压制了一下,又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这样吧,你抬一点,我降一点,算是我吃亏,你赚。”
傅言不耐烦了,她最讨厌别人对她横加干涉。
她行医治病,看到那些病患买得起药,提着药带着盼头回去,就感到安慰。
她不想看到他们因为被掏空家底,从而拖累家人满脸愁容的样子。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一开始就是这价,你们那儿看病的不多,也应该是你们调整法子,而不是要我改变,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吴三叔一下子怒了,拳头都攥了起来。
“小娘子,你不要逼人太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咬牙切齿的。
到底谁逼谁了?
傅言也生出了怒意,到她的摊位前强迫她加价,不加还不行。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话就说到这份上,不要影响我给人看病。”傅言冷冷说:“除非你也是来看病的。”
吴三叔恨不得把面前的摊子给掀了,不过他也知道,这小娘子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从铁铺里冲出来,给他一顿教训,这个男人武力值惊人,他不会自讨苦吃。
“你等着,总有法子治得了你。”吴三叔扔下这句话,愤愤地走了。
傅言眉梢一挑,并不在意。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她这种安全感,似乎有一大半是来源于慕定安。
哪一天她离开这里,自立门户,遇到了这些种种麻烦,还有人帮她解决吗?
傅言顿时心情有点复杂,并不是她要利用男人,而是这种依靠,这种踏实的感觉,太难得,太难找了。
吴三叔走了以后,傅言看到铁铺子里,慕定安似乎往外面看了一眼,不过他很快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迈着大长腿干活去了。
这是在关心她吗?傅言不由得心想,毕竟前面,男人还是有不少为她好的举动。
如果刚才吴三叔真的对她动粗,男人会不会冲出来,把吴三叔一顿好打。
她觉得慕定安会这样做的。
因为上个街天没有来摆摊,今天来看病的不少,整个上午,傅言几乎都没有闲着。
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她的胳膊酸得差点抬不起来。
“今年地租又开始涨了,害,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不容易啊。”
傅言揉着手臂,一对夫妻从面前经过,他们在讨论。
她顿时生出一个想法,要不要买些地来收租,哪个穿越到古代社会的挣的钱以后不当包租婆呢,躺着收租美滋滋。
可是她又想到了,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到时候是不是会有点麻烦。
傅言没有忙着定下来,一抬眼,慕定安从铁铺子里出来,该去吃饭了。
两人把药材袋子的口子系好,放在牛板车上,推着到了一家饭馆,两荤一素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你在想什么?”
男人见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