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这几天绞尽脑汁,坐立不安,就是为了得到一个住处,安身立命罢了。
他这儿,说来也是凭着他的自愿,她并没有半点强迫他的地方。
本来是一个屋檐下的人,却跟陌生人一样,在大街上遇到,也不是一起来的,傅言不知道怎么开口打招呼,再加上这两天接连受挫,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傅言就当做是没有看见人,直接就走了。
慕定安:“——”
他还以为,傅言再怎么样都会跟他打个招呼,可她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
男人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这里还剩下最后一个包子,他三下五除二给吃了个干净。
傅言又问了几家,没有住的地方,有铺子租也可以,晚上搭个床就能睡,可那些闲置的铺子也被抢得一干二净。
她在街头的那一块荒草堆上坐了一会,神色颇为无奈。
慕定安出来喝水正好看到,像傅言这样坚韧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向现实低头,可是现在看来,她也很失望。
就在赶集后的第二天大道彻底通了,很多人都涌来这个小镇子,想要找到一个落脚处,是不像想象那样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慕定安心里面同时也有一种隐隐痛快的感觉,这其中的因素,并不单单只有一种。
傅言买了只鸡,一个猪肘子,还有半斤酒回去,不管怎么说,明天都要走人,慕定安那里她住了一个多月,也算是感谢他。
这只鸡分成两部分,一半用来做鸡汤,一半用来做辣子鸡,慕定安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飘着鸡肉香,比昨晚上陆云染端来的那一碗还要浓郁和细腻,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肉菜的香味。
他到了厨房,傅言正在将菜端上桌,一盘辣子鸡,一碗鸡汤,一碗炖猪肘子,一盘瘦肉炒青豌豆,桌上还放着一小壶酒,两个酒杯。
“慕定安,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
傅言往两个酒杯里倒满酒。
慕定安坐下来,修长又粗糙的手指抚在酒杯上,眸子漆黑清凉。
傅言端起杯盏敬他:“这一个月来,多谢你的照顾。”
慕定安和她碰了杯,一饮而尽,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这两天你好像没有什么胃口,不过今晚这些菜可费了我不少铜板,无论如何也得吃完。”
傅言说着,把一个鸡腿夹到自己的碗里。
慕定安似乎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今晚的确吃得比较多,到了最后,那半斤酒也喝光了,这酒度数不低,两人都有点醉,傅言带着人皮面具,只看着浑身乏力,慕定安俊美的脸上,则是多了一层微红。
桌上的菜倒是吃得差不多了,傅言收拾好厨房,靠着院子的一堆荒草,看着星月遍布的天穹。
慕定安的那个柜子只完成了一半多,搁置在一角。
“慕定安,傅家做的事,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慕定安去解手回来,傅言开口。
男人眉眼稍微有一丝松动,他有些醉酒,眼眸里更是多了一丝朦胧。
傅言笑了笑。
“可是有时候想想,高门之间站队夺嫡,不就是你死我活,尔虞我诈,又有什么对错呢。”
慕定安浑身气息一冷,凝起了眉头。
就说傅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怀愧疚不安。
傅言完全不畏惧地和他对视,反正她明天就要走了,再也见不着这张脸,他有再多的怒气都使出来也没关系,方才她的道歉也是真心的。
好在,慕定安并没有发作,只是眼里隐忍一瞬,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傅言又看了一阵子这里的夜天,然后起身来,进房间睡觉。
灯光下,慕定安手头拿着一个盒子,他静静地注视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言早上起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就一点女子用品,衣服和被子,牛板车她带走,这样就方便许多。
他把这些都收在一起,一阵内急去了厕所回来,看到她的梳妆桌上多了一个盒子。
傅言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两身大红的婚衣,她不由得一愣,一时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再往院子里面看去,慕定安并没有离开,正在捣鼓他那个半成品柜子。
“慕定安。”傅言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拿着婚衣:“认真的?”
男人抬起眼皮看她,语气淡淡,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形式而已,就像以前一样。”
他提供住处,她提供劳力,两个人把困顿的日子过好一点,他倒也不是发什么善心,就是看她有用处。
傅言方才在屋子里面已经斟酌过了,如果要成亲的话,她也是这样打算的。
她和慕定安,不可能做得了真正的夫妻,眼下不过是权宜之策。
“成亲可以,等到哪天我找到落脚处了,我们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