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无所谓地耸耸肩。
慕定安把树皮削了,把树干劈成几段,然后又锯成片。
整个下午他都在忙活这个,等到了傍晚,便锯了一堆的木板,还有像是支柱一样形状的,打磨得都还挺平整光滑,有的部位凿了契合的卯榫。
吃过晚饭慕定安又继续干活。
傅言将屋内收拾了,坐在院子里看月光,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凉。
慕定安还在忙碌,敲敲打打的。
“娃儿脸上好多了。”汪家那儿,传来陈氏惊喜的声音。
慕定安寻思,捉弄人是真捉弄,救人是真救。
傅言也注意了一下慕定安那边,这个时候,慕定安制作的那个东西已经可以看得出成品模样了,竟然是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床。
原来他忙碌了一天,又是上山又是削木块的,是为了打造一张新床。
不过慕定安的那张床看起来挺旧的了,也该换了。
傅言手撑在凳子,看着天穹,银河无边,星月广袤,风带着燥热扫过面颊,这里真真切切是另一个世界。
一阵困意袭来,她将人皮面具揭下来,洗了一把脸,月光下,那张清丽逼人的脸蒙上了一层朦胧,双眸里似乎有秋水在婆娑静涌。
慕定安去解手回来,正好看到傅言进房间去,她的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男人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两秒,随即又变成了凉寂空无状态。
“等一下。”
傅言正要进房间,被他叫住了。
“嗯?”
慕定安把那张床给她抬进了房间里,安顿好。
“其他的,自己买。”
傅言有点惊讶,还以为是她眼花了:“真给我的啊。”
“爱要不要。”
怎么可能会不要,她还想着下个街天买个大一点,滑一点的床板子呢,这下子慕定安做好了,省了不少银子,而且质量很不错,还是榉木呢。
“谢谢了啊,大好人。”傅言心里乐开了花。
慕定安嘴角动了动,想给自己寻一个理由,可傅言已经进房间去了。
他站在原地,心头有点闷堵,不过终究还是抬步进了自己的房。
傅言将那些干草重新铺在床上,躺在宽得多的床板子上,可比摊架子舒服多了,等把其他床上用品买全了,还不知道睡起来多安逸呢。
另一个房间里,慕定安却有些睡不着,身下的垫子,盖着的被子,隐隐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负担。
他皱眉,他本来是公府世子,什么好的没见过,就因为傅言多挣了些银子,他就于心不安了?就算这样,他给她打造一张床,也弥补了不少,更不要说傅家还欠他的。
慕定安觉得有点可笑。
第二天,傅言起来做了早饭吃,决定去街上买点床上用品。
慕定安前脚出了门,就被她叫住了。
“去镇子上?”
“河边。”他放的鱼篓子,总要去看看。
傅言将板车交到他手里:“反正也没多少鱼,鱼篓子先放着,直接去镇子上。”
慕定安:……
现在她都直接支使他干活了?
“愣着做什么,走啊。”傅言催促,她其实也没想啥,就是挣钱了,不用仰人鼻息,底气足。
慕定安闷声不语地推着板车走。
走了一半,对面走来两个官差。
“真累人,也不给配一匹马,到处都是山,村子多得数不清,叫我哥俩找到什么时候。”
“还要十天之内找到人赶回去复命,昨晚就在镇子上睡了一宿,这样算下来时间哪里够。”
傅言记忆力很好,听得出来,这两人上次来过,她的眸子冷了一瞬,看来,那位县太爷还是没有死心啊。
“一个弱女子能跑多远?多半还没有出这一带,查查那些人家多出来的人口,本大爷就不信这个邪了。”
“你说那侯府家流放的小娘子究竟是多美,让咱们的县太爷念念不忘。”
这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傅言眼前。
两人不会放过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将傅言好好打量了一番,身段挺好,模样只是一般,不是她。
“据说比咱们拿的这画像还要美十倍,只不过大致轮廓和五官是这样的,照着找肯定没错。”
这两人交流着,走远了。
傅言摸了一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嗯,质量真不错。”
服服帖帖,没有任何痕迹。
一看慕定安脸色隐约有些绷着:“大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担心没人给你做饭吃啊。”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交给官差。”慕定安凉凉道。
傅言翻了个白眼:“好啊,现在他们还没有走远,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