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 可那侍卫已经快步走向了门口,转身就要走,余光捕捉到桑林担忧看来的眼神,摇头一笑:“夫人交代,你要好好活着。” 说着,他转身就要推门就走。 谁料,措手不及间一道冷光忽然从门外刺来,“噗嗤”一声,将门后那毫无防备的脖颈当场划开,鲜血满地。 那门扉上全是血,来人轻抖了一下剑尖,将多余的血抖落,剑尖重新恢复雪亮光洁,然后剑身拍开了半开的门板,露出门后那人的样子。 她竟然在笑。 “小老鼠,原来你躲在了这里。” 陆朝颜持剑踏过地上那死尸,向破庙院内走来。 桑伶的手慢慢握紧,手心里还带着那侍卫余温的储物袋膈的她手心生疼,可她还是握得极紧,让那钝痛感加剧,才能缓解压制住那呼啸而出的杀意。 为了大毛,那一城池人的性命,现在的她不能暴露身份。 陆朝颜尤然不觉自己是在地狱门口跳舞,疯狂地试探桑林的底线: “你说我若是叫破你青黛身份,那些被你救治的凡人会不会转头过来唾骂你,还要拿着钉耙农具一锄头一锄头地将你碎尸万段?” 桑伶的眼睛依旧盯在那卧倒在门槛上的侍卫身上,没有半分移动: “你做这一切,不怕半夜惊醒,噩梦缠身?” “嗯?”陆朝颜以为自己在听什么笑话:“噩梦?你以为就这些凡人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吗?他们死前伤不了我,死后就算变成恶鬼也照样伤不了我。” 桑伶目光转向了她,冷沉得像是硬铁: “云落城被你制成地狱,你手上无辜的人命无数,这些都是凡人,是与你同族的人类。你一路走来,有没有见到那家家户户挂起的白幡!你为何不怕,不慌,不恐惧?!” 桑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陆朝颜更觉得啼笑皆非: “该恐惧的人是你吧,如今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场祸事是由你引起。青黛,还是好好操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她手一扬,从外面进来一个眼睛裹着黑布的弟子,那弟子像是一股诡异的黑烟,悄然无息地钻进了院子。 陆朝颜瞧桑伶满眼陌生,有些好笑: “这是当时被你伤了眼睛的韦鸿,你竟然不认识他?放心,他可是记住了你,你等会可要好好领教领教。对了,避毒珠我给了他一颗,你的药粉可是对他无用的。” 桑伶眯眼,敛去唇边不经意露出的讽笑,看着陆朝颜退至一边,让那毒蛇一般的韦鸿对上自己,而天道宗的弟子并不在破庙外面。这陆朝颜只带着一人过来,是想要看一场好戏?可她却不知,这场戏可不是谁想来当观众,都是能当的。 韦鸿已然攻击上来,比之前几日,他的功力已经涨了许多,若是简单医修的自己定是应对不来。可之前一场对战中就在放水的桑伶,这次也不慌乱,游刃有余的几下便划破了对方那裹住眼睛的黑布,只看见那眼睛凹陷,贺然失了眼珠的恐怖模样。 失了黑布,韦鸿只感觉原本该是装着眼珠的眼眶位置顿时刺痛起来,手中的剑招更是抓狂般狠狠击来。 桑伶几招化解,然后就笑了,语调轻快,故意高扬起来: “你竟然选择挖去眼珠治疗,就算修士对于伤口有修复之力,可没了眼珠,你那眼珠也不可能再生一对出来。” “我知道!” 韦鸿口气是磨了牙的愤恨。 作为凶手的桑伶没有半分愧疚和心虚,她继续道: “可你知道吗?我的毒药只有一个时辰的工夫,你可能是剧痛难忍,但是等那药效消失经过简单灵药的医治,便可毒性全解。” 韦鸿的动作就是一滞,桑伶很轻松便躲开了对方的杀招。 陆朝颜在旁边看得眉心一皱: “韦鸿!你在发什么呆!这个妖女的话,你竟还会相信,她是在哄骗你!” 桑伶唇边的讽刺笑容更大,对着没了视线的韦鸿口气却称得上是惋惜和温和: “我可以将当日用的毒粉给你,你拿去问问医师,看到底是我说得有错,还是陆朝颜说得有错。谁是谁非,都可凭你自己判断。唉,就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你的眼睛再难恢复了。” “砰——!” 韦鸿那凌厉的剑招一下子失了方向,将桑伶身后的药炉打中,炸裂开来。 桑伶站于原地,冷眼看着眼前的韦鸿彻底成了一只困兽,他心里那股恨意被全然消解,反而成了压倒骆驼的稻草,让他再难举起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