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金属相击声骤然响起,身着中世纪铠甲的正义骑士应声而倒!
诚然在正面交战中再能打,但相比于年轻时已经下滑至谷底的身体素质终究还是令倒地的老人止不住地闷哼出声——
盔甲下的老迈身躯开始向大脑发出了预警信号。
也幸亏是有着铠甲的保护,但凡是没有丝毫防护的挨上这么一下恐怕现在肋骨都得断几根,严重点甚至都可能两只脚全踏进棺材里。
“咳咳……”
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的呼吸在难以抑制的咳嗽声下变得紊乱,再也无法掩饰的苍老音色令手拄着长剑的上原克己挑了挑眉:“老头?”
老人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盔甲下露出的是一双清明到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所应该有的眼眸。
见状的上原克己随手将长剑扔到了一边,拍了拍满是尘土的双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瘫坐在地上喘息的骑士:“我这个人向来尊老爱幼,希望你不会让我破戒。”
微微颤抖的手指稍微犹豫了数秒,最终,骑士还是摘下了他的头盔——
胡子拉碴,华发苍颜。
消瘦的脸颊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驾驭这一身最起码几十斤打底的铠甲的人。
诚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真正见到老人真容时,上原克己心中还是难免生出了几许讶异。
老翁+铠甲,这组合实在是太诡异了。
“嗯……看得出来你的身体很健康,最起码没有骨质疏松。”沉默半晌后终于是憋出了一句话的上原克己令神情凝重的老人眉间涌现出了一抹错愕。
“什么”
“算了,那都不重要。”
把玩着手铐的上原克己踱步至老人面前缓缓蹲下,微微歪头微笑道:“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以什么罪名被我逮捕?
“袭警?杀人未遂?盗窃?还是三罪并罚?”
老人昂首,清明的目光迎上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视线,突然笑了。
笑得很突兀,也很和蔼。
“我并不认为我有犯罪行为,警察先生。”
………………………………………………
“放屁!这就是在犯罪!”
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暴力犯罪三系,问询室。
因为早早就坐车来警视厅做笔录的缘故,作为报案人的保安对这位还未曾谋面的凶手认为自己无罪的说辞嗤之以鼻。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把剑距离我的喉咙就差零点几公分。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恐怕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上原刑事你说这些!”
“这不可能,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精细的力道掌控能力。关于这点我觉得你们可以查监控,我当时纯粹就只是想吓走这两个人而已,因为我以为他们是乔装成保安的小偷。”
审讯室内,面对着坐在自己正对面完全不做记录反而是无聊到在挖鼻孔的上原克己,已经退下了一身铠甲的瘦弱老人笃定道:“忘了自我介绍,敝姓落合,是这间美术馆的馆长,这都是可以查得到的。”
“馆长?”
纸巾擦着手的上原克己抬眸,抖动的二郎腿停了一下:“馆长就可以袭警吗?”
“我已经说过了,上原警官。我之所以会穿成这样留在美术馆里是因为馆内最近频繁出现艺术品失窃,这事你随便找个美术馆员工问都知道,所以我想守株待兔看看究竟谁是窃贼。
“当那两名保安鬼鬼祟祟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他们就是窃贼,所以就立刻出面吓走了他们,并准备报警。
“可上原警官你没过多久就进来了,于是我就把你也当成了他们的同伙,这才进一步动手想要驱赶你。”
戴着手铐的双手轻轻放在了桌面上,面容慈祥的老人看着心态倒是很好:“而且,上原警官你当时也没出示证件对不对,那我自然不会随意听信一个陌生人说自己是警察的话,尤其还是在那种情况下。”
上原克己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转着圆珠笔以挑眉示意老人继续说。
“我说完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所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由窃贼引起的误会?”
“如果没有其他证据的话,我想应该是的。”
落合馆长和蔼地点了点头:“对于牵扯到上原警官你,我感到很抱歉。”
“介意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吗?”合上了一个字没写的笔录本,嘴上虽然是询问语气的上原克己身体却很诚实地站起身,没有丝毫等待回应的意思。
笑容波澜不惊的老者就坐在椅子上,视线在那本什么都没写的笔录本上多停留了几秒,而后便在沉默中目送着他的离开。
“出来了?问的怎么样?”
三系办公区,本还在工位喝着热水的佐藤美和子眼见自己这个被迫加班的徒弟从审讯室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