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像沉洛了。” 叶星没什么反应,她提着药箱,神色如常道:“给你。” 宴离淮仰头,“你不帮我么?” 叶星转身去拿斗篷,随口道:“外面风沙小了点,我去楼下看看能不能出门,要是龙潭的内鬼发现我半夜不在房间里……” 宴离淮说:“他们不会发现的。” 叶星摊开斗篷,轻声一哂:“你一个学医的,难道连自己的伤口都包扎不……” 她听到宴离淮倒吸凉气的声音。 叶星猝然转头,便见宴离淮身子微微下俯,一手按着桌沿,另一只手捂着心口。鲜血染透了玄衣,从他指间缓缓渗出。 宴离淮疼得额角青筋暴起,他缓了片刻,才抬头,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有些可怜:“啊,刚刚好像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你真是……”叶星更头疼了,她张了张口,想要骂他两句,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斗篷扔到了一边,去开药箱,“算了,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换药。” 宴离淮见好就收,没再让叶星帮他脱。他老实脱完衣服,看着她在一旁找伤药,笑着说:“你好久没有帮我换过药了,我好怀念。” 叶星将水盆端了过来,“上次帮你换药的时候,你差点被世子打死。” 宴离淮不以为然,“几道鞭子而已,换他三车炼制药毒的药材,我不亏。” 叶星瞥了眼他腰侧那道狰狞的伤疤,“你把世子的运药车烧了,他差点用烧火棍把你捅了个对穿,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俩谁更亏一点。” “三车药价值上万金。”宴离淮稍微挺直了脊背,让她擦血污时更方便些,说:“我的命不值钱。” 叶星帮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没接这话。 宴离淮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自顾和她聊起了天,“对了,你想过这一切结束后,打算做什么吗?” 叶星心思全在怎么揪出客栈里这群“棋手”身上,压根没想过这事,只随口编了一个:“找个海岛,养只猫,安静地待一辈子。” 宴离淮似是信了这话,认真地说:“我喜欢狗,我们再养一条狗吧。” 叶星帮他涂着伤药,闻言抬眸,淡道:“我想平淡安静地过完一生,放过我。” 宴离淮真诚地说:“我很乖的,我从不惹事。” 叶星抽出匕首割断纱布,敷衍道:“嗯嗯,我信了。” 她将纱布系了个结,余光无意识一扫,动作微顿。 宴离淮沾着鲜血的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敲着木质椅面。他的甲缝里浸了一层暗沉凝固的血——那是用指甲狠扣伤口才会造成的。 宴离淮下意识蜷起手指。 “……宴离淮。”叶星眯起了眼睛,冷漠地道:“这伤要是再偏一寸就好。” 宴离淮说:“那样我就死了。” 叶星重重合上药箱,“那样我就再也不用看见你了。” “不可以。”宴离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得好好活着才行。” 遗落在桌边的伤药因箱盖重力关合而瓶身不稳,摇晃了几下便摔在了地上。叶星蹲身去捡,“如果再有下次……” 她忽然觉得后颈有些烫,下意识抬头,便见到宴离淮正紧握着刀刃,而刀尖正对着她后颈的位置。一滴鲜血沿着刀尖垂落,划过了她的脸颊。 宴离淮将刀放到桌上,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看来你又要帮我包扎伤口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他无辜地耸了耸肩,“是这刀自己掉下来的……” 叶星扣住他的手腕,接过帕子,按着他的掌心帮他止血,她的手有些颤抖。叶星垂眸怔怔看着两人手上的鲜血,过了良久,才低声说:“……我知道了。” 宴离淮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知道了。”叶星抬头看他,那双异瞳在烛光下显得异常明亮,她说:“沉洛跟我说过,如果非常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在对方陷入危险时,毫不犹豫地去救对方。哪怕自己会受到伤害。” 宴离淮迟疑了片刻,用另一只手覆住叶星的额头,“我就说你要多休息,你看,你有点发烧了。” 叶星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宴离淮神色难得凝重,他皱了皱眉,说:“你都意识不清到跟我说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