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觉得头更疼了,“……这副将怎么也还活着?朝廷那群人剿匪到底剿了个什么东西。” “剿的都是那将军手下的亲兵罢了。”宴离淮拿起床边小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缓缓地说:“宴知洲不会和任何有野心、有底牌的人合作。他若是盯上了青雄寨寨主,必定会先设计拔除他的爪牙,让他成为孤立无援的困兽。” “但爪牙不能全部砍去。一夜之间所得尽失会让他彻底崩溃,宴知洲必须要给他一点东山再起的希望。”说到这,他问:“对了,既然你和他们交过手,那应该记得他们的模样吧?” “这群人都蒙着脸,当时场面那么混乱,根本看不清容貌。”叶星觉得棘手,接过宴离淮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说:“一个将军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如今又莫名其妙来个副将。我们两个就算联手,这盘棋也难走。”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北漠商队拉进来。”宴离淮说:“这张牌绝对不能被宴知洲拿走。” “……就看贺兰图这次能不能挺过来了。”叶星不爱吃苦的东西,尝了个味就放下了。 “我之前留意过北漠商队,上一世贺兰图孩子出生的时间和这次相差不了几天。既然上一世她能平安度过,这次应该也能挺过去。” 叶星点点头,没再在这件事上多思考,问:“不过话说回来,你方才提到的那个副将,还有真假参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离淮指尖轻点着杯面,说:“假设御光派的弟子不是青雄寨的人,那么青雄寨也一定不会是御光派的前身。两方武学实力虽然相差甚远,但做事手段却一致地流氓。唯一能对此解释得通的原因,只能是两方派别合并在一起了。” 叶星觉得荒唐,“江湖正道门派和朝廷通缉的匪帮合作?图什么,这群人不要命了?况且御光派的确是在青雄寨覆灭后才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时间点不可能这么巧。” “假设这个可能性成立的话。”宴离淮收回手指,看着她,说:“或许,在青雄寨还没被朝廷围剿的时候,御光派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当时门派太小,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 “……图坤说过,御光派后来以失传已久的绝学剑法在江湖上闻名。”叶星沉吟片刻,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剑法,其实是青雄寨的?” 宴离淮点点头,“这是一块敲门砖。江湖门派最注重门楣名声,假设御光派创立多年也未曾在江湖上溅起水花,那他必然不会拒绝这份厚礼。” 叶星沉声说:“但代价是,他们必须冒着违抗皇命、被满门抄斩的风险,收留这些从朝廷的刀剑下逃走的余孽。” “用性命的安危换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名气。”宴离淮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倒也算是公平的交易。” 叶星按了按颈侧,说:“所以,御光派弟子和青雄寨的残兵混在了一起。” “我们目前遇到的这些人,其实都是御光派本来的弟子。我们之前以为他们是宴知洲的棋子,在他们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 宴离淮说:“但其实,这群人是青雄寨的棋子。他们根本不知道宴知洲的存在,他们只听青雄寨的吩咐。所以我们就算深入调查他们,也查不出任何问题。因为我们查错了人。” 就像御大光一样,明明叶星清楚知道他少掌门的身份疑点重重,但就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因为御大光确确实实是御光派不学无术的少掌门。他就像是披着狼皮的羊,看似是至关重要的大人物,其实只是狼群给猎人设下的障眼法罢了。 叶星身体后靠在椅背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昏黄天色,“那寨主浪费我们太多时间,沙暴已经持续两日了,狼群随时会攻过来,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她直起身,语气难掩烦躁:“我们根本没时间再去调查御光派每个人的身份。” “其实并不需要一一调查。”宴离淮说:“还记得我前几天带走的那几个御光派弟子吗?” “记得,你当时说有话要问他们。”叶星反应过来,微微眯起眼睛,说:“你觉得他们是将军麾下的副将?” 宴离淮说:“当时我把那三个人都关进了暗房里,其中两个精神崩溃,处于半疯的状态,而另一个……”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点了点桌面,说:“而另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失控的迹象,甚至从头到尾,神色都极其平静。” 叶星忽略了他自造暗房的古怪癖好,挑着重点思考,“进了暗房的人,虽不至于十有九疯,但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淡定。太反常了。” 她想到了什么,“不对。既然这人真是寨主麾下的副将,或是什么重要人物的话,他无缘无故失踪了数日,寨主不可能不派人去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