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看的心中顿时一酸,大唐立国说起来也已经十几年了,现如今大唐对外的声势日益强盛了,可是大唐的百姓,却还如此穷困。
在长安的时候,他也见过穷人,年年冬天的时候,长安城每天早上都能从街巷之中收拾出一些冻饿而死的乞丐,当然偶尔也会捡到喝醉了倒在路边沟里结果冻死的醉汉,但是像海州这边,这么多饥民,他也只是在贞观初年关中大蝗的时候见过。
而现在又是冬天,海州沿海这边气温也不高,虽然不至于海水结冰,可是却也让人感到很冷。
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瘦弱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破烂衣服,他下身的裤子,同样破烂不堪,上面都是破洞,露出他脏兮兮的肌肤,一条腿的裤腿还短了半截,露着一大截细细的小腿,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
这在后世的时候,徐淼从未见过这样可怜的孩子,虽然电视或者视频上看到过有些贫困偏远地方或者山区的孩子日子也很苦,但是却也不至于瘦成这样,穿的如此破烂单薄。
徐淼勉强对这个少年露出一个笑脸,对他说道:“那就谢谢小兄弟了!来吧,做在车辕上,这样省的你走路了!”
少年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又看了看徐淼的马车,还有跟在徐淼身边那个看起来非常美的女子,有些自惭形秽,于是怯生生的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怕弄脏了你们的马车!再说坐车太冷了,我在前面跑着,还暖和一点!”
公孙婧看着这个少年,美目之中生出了一团雾气,柔声说道:“没事的,你坐到车上吧,我们给你一件厚衣服穿,就不冷了!”
少年连忙道谢,但是还是拒绝了公孙婧:“不要不要,那会弄脏了你们的衣服,穿了厚衣服的话,脱了还给你们的时候,会更冷!这样还好受一点!”
徐淼听罢之后,心里更是酸的厉害,正要说话,壮的跟狗熊一样的熊展不乐意了,一把拎起那少年,放在马车驾车的地方,对他凶神恶煞的说道:“我家少爷可怜你,你罗嗦什么?让你坐上去你就坐上去!废话真多!”
少年顿时被吓得不敢吭声了,坐在马车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公孙婧连忙从车里取出了一件棉袍,又把自己的一双备用的棉靴取出来,也不嫌弃少年脏,给少年裹在身上,又要帮少年拆掉脚上的那些乱糟糟的茅草。
少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带着哭音说道:“别!别!夫人别!脏!太脏了!会弄脏你的手的!”
公孙婧噙着泪说道:“没事的!我帮你穿上!这些是送给你的,不要还了!”
少年却还是推辞道:“不成!我不敢要!这么好的衣服还有靴子,给我我也保不住,会被抢走的!不给的话,我会被人打死的!”
徐淼一听,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少年的担忧其实一点都不假,他这样一个瘦弱的孩子,要是穿这么好的棉袍和棉靴的话,确实根本保不住。
在这样的环境里,饥民们为了活下去,什么良心道德,恐怕有些人早就抛至了九霄云外了,为了活下去,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仁义道德,看到少年身上的这衣袍和靴子,他们一定会恃强凌弱抢走的。
于是他说道:“你先穿上,带我们去那粮行再说!路上我还有话问你!你不用推辞!”
少年看徐淼这个当家的说话了,于是这才怯怯的道谢,自己接过靴子,抱在怀里,却不肯穿到脚上。
公孙婧急道:“你为何不穿上?抱在怀里作甚?”
少年噙着眼泪对公孙婧挤出了一个笑容,小声说道:“我脚上太脏,穿上就弄脏了!我一会儿找地方洗洗脚再穿上!”
旁边的差役看着徐淼等人这么对待那个少年,脸上露出了钦佩之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是好人呀!猴子,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少年连连点头应是,再次向徐淼和公孙婧道谢。
徐淼看这里人多,也不再罗嗦,让公孙婧先上车,他也上车之后吩咐张甚一声,张甚让那少年坐稳了,马鞭一抖,赶着马车便朝城中行去。
城门这时候也有兵卒看着,见到徐淼一行人,过来询问了一番他们的身份,张甚连忙取出了一份过所递给了看门的兵卒。
这过所是这个时代人们出远门时候,必须要带的一种身份证明,没了这东西出门被查到的话,那就很麻烦了,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便可能会被视作逃犯亦或是逃民,是会被官府抓起来的。
而唐朝时候出门要带的是户籍地官府开具的一种被称作过所的东西,有了这个证明身份,才能在外行走。
所以徐淼离开长安的时候,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几份证明他身份的“过所”,不过这都是用的假名字,万年县县令亲自开出来的,是真的过所,倒不是伪造的。
徐淼找万年县令开这些过所的时候,那何县令屁都没放一个,立即猜出徐淼可能会利用这些过所到海州之后微服私访,所以直接就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