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么我就直说了!
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诸位,之所以世人对于商贾观感不佳,不外乎就是因为很多人对商贾形成了一个固有的看法,那就是觉得商贾们敛财无度、为富不仁!
现如今关中今年先是大蝗,紧接着多地大旱,以至于很多地方的百姓田中颗粒无收,导致民不聊生!逼得百姓不得不流离失所,踏上了逃荒之路!
这些百姓辗转于沟壑之间,诸位恐怕也都看到或者有所听闻,其状惨不忍睹。
而当今陛下,整日殚精竭虑,进行赈灾,希望能拯救这些受灾子民。
奈何眼下朝廷国库空虚,粮食有限,单凭朝廷官府赈济饥民,远不能满足需要!
而对于诸位以及商贾来说,这却无疑乃是扭转世人对你们看法的一个机会!
同样作为朝廷子民,作为商贾,也享受着朝廷的保护,如果因为赈灾不利,导致饥民为了活命,铤而走险,被有心人所利用,届时恐怕诸位的生意也难以为继下去!
所以我等既然作为大唐子民,自然也责无旁贷,此时正是报国之时!
如果诸位能够说服同行们,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捐钱捐粮的话,助朝廷渡过这个难关,想必未来必将令天下人对你等刮目相看!
因为你们为大唐做了你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在作壁上观!”
徐淼的话音一落地,那些行头们就脸色微变,彻底明白了徐淼这次宴请他们的目的,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呀!徐淼这是在逼他们给朝廷捐钱捐粮!
于是这些行头们脸色顿时就变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相互之间开始用目光交流。
徐淼说完之后,也不再说话,细细的品着杯中的葡萄酿,品尝着面前的这些菜肴,等着这些行头们表态。
这时候一个行头忍不住站起来,对徐淼拱手说道:“徐大人,如果说以前的话,我等确实无话可说!
但是自从去年起,我等在长安城中做生意,就开始缴纳商税,并非是对大唐毫无贡献可言!
这次关中大灾,也非我等愿意看到的!但是世事艰难,现如今因为这场蝗灾和旱灾,我等今年的生意远不如往年!
如果朝廷还要强逼我等捐钱捐粮的话,恐怕我等的生意就难以为继下去了!
另外不知徐大人今日招我等前来,向我等劝捐,是朝廷的意思,还是徐大人个人的意思呢?”
徐淼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家伙,一看这厮乃是绸缎布匹行当的行头,姓任,本身在西市那边,有一间很大的门面,经营各地的麻布和绸缎,相当有钱。
于是他呵呵一笑道:“冯行头不必紧张,当今陛下还不至于强逼你等商贾捐钱捐粮,虽然国事艰难,但是以当今陛下的雄才大略,还用不着逼尔等捐钱捐粮!
我这次请诸位前来,只是看到当下饥民数量越来越多,作为大唐的一员,想要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所以才会设宴请诸位前来相商!
劝捐并非强制性的,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如果冯行头不愿的话,那么谁都不会强逼你捐钱捐粮!
漫说我不会这么做,当今朝廷也绝不会因此就怪罪尔等!诸位大可放心便是!
既然冯行头提到了缴纳商税的事情,那么我也想问一下冯行头,现如今朝廷征收市税,不过只是按照货物进价三十抽一,冯行头觉得这个税率是不是太高呢?”
这个姓冯的行头听罢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干笑了一下拱手道:“徐大人,在下的布匹绸缎生意,只是一个薄利多销的生意罢了!三十抽一对于我等小本生意来说,已经不算低了!”
听了冯行头的这句话之后,有几个行头于是赶紧纷纷跟着点头称是,表示眼下三十抽一的税赋已经不低了!
徐淼听罢之后,笑了起来,这个姓冯的他很了解,在长安城商贾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他家在西市那边开了一间非常大的布匹绸缎店面,因为自家又在好几个地方开了几间织布作坊,手中控制的布匹数量大,而且成本低。
另外据徐淼所知,这冯掌柜乃是刑部某个高官的亲戚,加之这家伙跟长安的一些地头蛇私交甚密,在和同行竞争之中,他使出了不少的龌龊手段。
靠着这个,他先是用低价挤垮了不少同行,接着又利用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让有的同行吃了大亏,现如今无人再敢跟他打价格战,于是他便把价格提高上来,这两年着实赚了不少钱。
也正是因为他眼下在长安城之中,生意做得最大,去年把之前的行头给挤掉,买通一些人,捧他做了这个行头。
但是这个人却很是吝啬,出了名的铁公鸡,对待自己的伙计很是苛刻,据说他的作坊里,更是非常黑暗,用的女工多是一些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买的女子,根本不把给他做工的那些女子当人对待。
可以说这老小子靠着有人背后给他撑腰,生意做的大不说,而且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