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片沼泽,就是那人体蚰蜒的巢穴?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空间传送?还是幻觉?
为啥娜娜也会和他一起被传送进来?背上这个,真的是娜娜本人吗?
还有那蚰蜒又去哪儿了?
李蟠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尽力四处张望,提高警戒。
他左一脚横,又一脚跨,模仿着得猿猴步法,左手托着娜娜的臀部,右手空出来,像青袍人教的掐着手指,把食指中指好像剑尖一样竖着,将体内劲道蓄在指尖,引而不发,好像举着看不见的火把,防范刚才那个‘蚰蜒’,突然从水下发起袭击。
但是他转悠了足有五分钟,也没见那个蚰蜒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但那個蚰蜒似乎并没有跟进门里来。
奇怪,难道这不是它的老巢么?
李蟠停下脚步,静静站在水泽里,感受着脚下的淤泥。
他有点受不了了。
彻骨的寒气从淤泥和潭水中灌入双足。一开始还能忍耐,但走得久了,也不久,就五六分钟。李蟠就开始感觉双腿僵硬得好像冰雕一样。
就好像有好多冰蛇,透过皮肤,从他腿骨的骨髓里钻进来,针扎冰浇一样刺激着他的血肉。
“嘶——呼——嘶——呼——”
连猿猴把戏好像都不顶用了。李蟠不得不停在原地,深沉得吐纳,站在原地运转九阴炼形,才稍稍把双腿袭来的冰流化解了一些。
这地方真不是给人待的,要是全副正装也就罢了,现在他全身上下就一条大裤衩,玩什么异世界探险呢,先想办法回去吧。
李蟠刚这么一想,左手突然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玩意。
好像有人忽然塞了什么东西,到他的掌心和娜娜的屁股蛋之间。
抬手一看,是银钥匙。
哈哈,天无绝老子之路!
那么钥匙孔到底在哪儿呢……
李蟠抬头四下张望。
茫茫的水泽,蒙蒙的灰雾,
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间陡然无声。
忽然间,李蟠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的感觉。
不是侦探到什么信号,或者察觉到什么迹象。
就是生物最原初最真实的本能。
毛骨悚然,寒毛倒竖那种。
面对上位猎食者的恐惧。
好像有东西,在这层浅浅的水洼底下,注视着他。
刚才那个蚰蜒,和这个玩意比起来,真的就只是个蚰蜒罢了。
“你在哪儿……”
仿佛与看不见的猛兽对峙,李蟠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
李蟠的余光中,
忽然看到一块白乎乎的毯子,从灰雾中落下来,
就好像坠落的风筝,又好像吹开的床单,无声无息朝他们裹来。
那速度快得好像幻灯片切片!只刷得一下,上一帧还在雾中,下一帧就到了眼前!
“嘶——”
已经来不及转身或闪避了,李蟠深吸着气,抡起右臂,甩手就把指尖的力量全甩出去。
呼啦一下!
他好像在眼角看到一丛明亮的青色火焰,如爆裂的镭射!绽放的火花!在他指尖绽放开来!
把那白乎乎的迎面装来的毯子,一分为二!
这交错而过的瞬间,李蟠才把腰转过来,而那毯子早已经从身后掠过,无声消失在浓雾中,不见了踪影。
“呼——”
虽然其实正眼啥也没看见,但李蟠能感觉到峰芒在背的不安感一时间消失了。
被赶走了么……
“……喂。”
趴在李蟠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连呼吸都忘记了的娜娜缓缓开口,
“那特么是个啥。”
“你看到了。”
李蟠咽了口唾沫,
“你看到了是吧?我没看清,它长啥样?”
娜娜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她的声音居然比之前冷冽镇静了不少,甚至有些低沉沙哑,都不似同一个人了。
“巨大的风帆,边长在二百六十英尺左右的正四边形。速度起码有五马赫。”
“五马赫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蟠甩着右手,刚才猛得一下子,不知道是拉到肌肉了还是抽了筋,右手酸麻肿胀,再试着聚力的时候就割裂感十足,痛得钻心,恐怕用不出第二剑了。
“那是什么,你是什么人,这是哪儿。”
娜娜冷冷得发出灵魂三问。
李蟠苦笑,“先想办法回去再说吧,你看见附近有门吗?或者钥匙孔?找到就能回去了。”
娜娜沉默了一会儿,一纵身从李蟠背上跳下来,被这浅浅水泽冻得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