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迎莹说,其实写了胡三太爷的名字也没用,胡三太爷根本不会来,就像是那些供保家仙的,也都会写上胡三太爷,但这个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就像是很多人在家供观音菩萨,人家菩萨也不会来你家啊。
但这说明你们有这个缘分,哪怕只是胡三太爷顺路到你这看了一眼,只匆匆见了一面,你把名字写上,对堂口来说都是好事。
虽然每家堂单上都会在堂头上写胡三太爷,但直接写胡天山的绝对很少很少。
我想了想问她:“这是不是相当于古代的时候,皇上出行,到某个饭店吃了点东西,然后这家就对外宣传皇上都吃过我家东西,瞬间就威风起来了,从此变成中华美食老字号,如果皇上再给写两个字,那就是御笔皇封了?”
潘迎莹哈哈笑了起来:“对的对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摇摇头,说:“那我还是别写了,这不是蹭好处嘛?能得到他老人家来看一眼,我已经很荣幸了,要是趁机蹭好处,那我心里过意不去,做人还是要诚实厚道一些。”
潘迎莹对我竖起大拇指,夸我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肯蹭好处,光明磊落,是个好样的。”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好样的,或者是个大傻子,但我只是觉得,人不能逮着便宜就削尖脑袋往里钻。
脚踏实地,到什么时候都是正理。
我问潘迎莹大概什么时候走,她说大概下个月就要走了,因为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冷了,再不走就得等冬天搬家了。
我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告诉她,搬家的时候一定告诉我,我提前来帮忙,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送她到那边。
她答应了,对我说以后有事的话,随时给她打电话,或者找胡妈都可以。
我们一直聊了一个下午,我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似乎有话想跟我说,但欲言又止。
我也没多问,她既然没开口,那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只是这一路上我的心都很乱,在街上转了一会,就到张文文那里看了一眼,给她买了一堆零食。
这些日子忙,也没顾得上她,每天联系都是发短信,觉得也挺对不住她的。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潘迎莹的欲言又止,会不会是和张文文有关?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
离开的时候,张文文到门口送我,我刚上车,想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张文文忽然毫无征兆的,晕倒在了地上。
我大吃一惊,急忙下车查看,掐了半天人中没反应,便把她抱到车上,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还没等做什么,医生刚扒了扒她的眼睛,就见张文文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了。
“我怎么在这……”
她很惊讶,想要起身,但被我按住了,硬逼着她做了一堆检查。..
但结果出来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
医生就说,她可能是低血糖,或者是情绪紧张,过度劳累,又或者是脑供血不足。
我没说什么,带着张文文离开医院,送她回了家。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因为我知道,既然什么都检查不出来,那么原因可能只有一个。
她妈妈以前就是这个情况,动不动就晕倒,过一会又会醒过来。
或者,她身上也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吧。
我本来想给她看看,但不知为什么,我给别人看的时候都可以,唯独看她的时候,心里就很乱,也得不到什么感应。
从市区到她家,大概三十多公里的路程。
我们两个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其实我最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我可能要接我妈的班了。”
接她妈妈的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接班,接什么班,你妈还有正式工作吗?”
她苦笑道:“也不算啥正式的吧,地府里的活,哪有正式的,连工资都没有。”
我这才明白,她说的不会是……她妈妈生无常那个活???
这时候,天也是擦黑了,江北那边路上也没什么人,我又被张文文的话惊住了,大脑瞬时短路,没看见一个人正闯红灯横穿马路。
我直接就闯过去了,到了近前才发现有人,赶忙急刹车,然后方向盘一抡,堪堪从那人身边擦肩而过。
真是惊出了一头冷汗,我直接摇下车窗,转头看向那人。
下一刻,我们两个同时开口大骂了一句。
“傻逼,你瞎啊!”
骂完我自己都笑了,重新挂挡出发,没再搭理那人。
张文文也吓坏了,开出去快二百米了,她才心有余悸地对我说:“第一次听你骂人,刚才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