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知道青容定然是有话说,方玧进来便先低声问了。 青容一边儿扶着她在妆台边坐下,一边回答。 “方才曾太医与奴婢说,婉令仪今儿早上也请太医了,说是似乎染了风寒,已经不适多日了,碍着前几日忙,一直忍着,没去请太医呢。” “是吗?”方玧想了想,“这几天似乎的确没怎么见她在人前晃悠。” 青容点头,“也是个要强的,病了还不早些回去休息,竟撑着过完了初六,不过曾太医既然来说一趟,估么,也不是风寒那么简单的事儿呢。” 这话方玧是赞同的,于是低声吩咐。 “待会儿等皇上走了,再寻个由头请曾太医再来一趟吧,他大约是想当面与本宫说什么。” 青容点了点头,才又扶着她出去。 出来后,便瞧见乳母把二公主和四皇子都抱过来了。 这是方玧的吩咐,每天都把孩子抱来她看看。 裴曜这会子就正抱着四皇子呢。 “几日不见,似乎又长胖了些呢,眉眼倒是更像你。” 见方玧出来了,裴曜便笑着道。 “曾太医和乳母们照顾的十分尽心,虽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瘦弱些,但如今倒是养好不少。”方玧浅笑着上前接过孩子。 四皇子也是感觉到换了个人抱,便冲着她笑。 裴曜瞧见,不由感叹,“这孩子究竟与你更亲近些,朕抱他,他都不笑。” “那说明臣妾这没日没夜的照顾,一番辛苦没有白费。”方玧浅笑,末了又调侃道,“若是孩子都不与臣妾亲近,臣妾还说是亲力亲为的照顾,皇上可信?” 原本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没想到裴曜听完后,竟面上若有所思起来。 见他走神,方玧便将孩子递给了乳母。 “皇上想什么呢?” “没什么。”裴曜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忽然想到些朝政上的事情。” 方玧也没多问,只拉了人往窗边软塌上坐着去。 “皇上心里惦记着国事,怕是身在玉璋宫,心在御书房呢,还是为着北境的事儿吗?臣妾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不能多帮帮皇上。” 裴曜勾了勾唇角,“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外头的事情,都交给朕。” “有皇上在,臣妾自然是什么都不必操心的。”方玧眉眼温柔,末了对雁微道,“去把本宫的匣子拿过来。” 雁微应声,立即就去了。 不多时,一个托盘大小的木匣子就被雁微抱了出来,就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小茶几上。 裴曜不解,“这是什么?” “皇上打开瞧瞧。” 没有直接回答,方玧只笑着朝他看一眼。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裴曜也是好奇起来,亲手打开了箱子。 没想到这匣子里装的竟都是钱。 厚厚的,全是银票,并一些很值钱的首饰。 “哟,这可是昭妃娘娘的钱匣子呐,给朕看这些做什么?”裴曜抬头,开玩笑道。 方玧却认真的将那匣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皇上别嫌少,这是臣妾入宫至今,攒下的一点子体己,国库不丰,粮草吃紧,虽说是与上阳国那边还未起战事,但总归是有备无患的好,这也算是臣妾的一份力了。” 听得她这么说,裴曜一时愣住。 他没想到方玧竟是凑了这些银钱要给他的。 抬眸,装入眼里的,是面前女子温柔又坚定的眼神,丝毫没有做伪。 “皇上收了吧,臣妾在宫里,吃穿用度都自有份利,攒这些银钱也用不上。”方玧低声道,“这也是臣妾为数不多,能帮帮皇上的地方了。” 这一刻,裴曜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 军粮紧张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包括皇后也是清楚的,可像方玧这样做的,还真没有。 国库再不丰裕,这笔银钱自然还是拿得出来的,可这些钱就几乎是方玧全部的体己钱了。 此刻在裴曜的眼里,方玧的出力显得是那么诚挚,令人动容。 实在是真真让裴曜想起来礼轻情意重这句话。 因为了解方玧过去的艰难,他才更能知道方玧拿出这笔银钱的辛苦。 “朕还记得你初入东宫的时候,连像样的衣裳都没两件,初次家宴上见朕,和头回侍寝,穿的是同一条衣裙,好不容易攒下这些,宫中总有开销,朕哪舍得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