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中午真的吃了不少,但也许是长期精神紧绷、加上胃里不进食等综合原因影响,她的胃比沈夕夕想象的还要脆弱。
下午的时候开始胃痉挛,十分钟后已经疼到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家里有医生开的止疼片,宫姨喂她吃了两粒,有稍微好一些,但她浑身还是很虚,胃里是撕裂的灼烧感,她开始觉得想吐。
沈夕夕决定给她配一副药。
但药又是要喝进去的,如果很苦,可能会刺激到她直接吐出来。
沈夕夕写了几味药,让宫姨帮忙去买,嘱咐完她之后,接到裴玄从外面打来的电话。
关心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挂了跟裴玄的电话,沈夕夕没立刻放下手机,而是给在华国的爸爸打了过去,跟他咨询有没有能让中药不苦的方法。
电话里,沈晨硕呵呵笑着,还是那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
沈夕夕讪笑了笑,又被爸爸拉着聊了会儿家常,而后才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她又追加了几味药,手机里给宫姨发了过去。
洲卖中药材的地方很少,但他们公寓所在的富人区总是能有办法。
后面宫姨回来,她不仅买了药材,还买了一套专门煎药的小砂锅。
那家药堂规模很大,来看病的多是富人区的贵妇们,煎药的小砂锅光款式就有几十种,宫姨特意挑了一款低饱和度暖色调带小碎花的回来。
拆开包装,沈夕夕看到那小砂锅的样式,小表情都亮了。
身后,宫姨跟佣人们用笑眼交流。
——“就猜到夫人会喜欢。”
——“是啊是啊,咱们夫人好可爱。”
前几天佣人们背地里讨论过安娜小姐,她们都能看出来安娜小姐心里在想什么,出现一个这么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不少佣人都为夫人捏一把汗。
直到今天,她们见到夫人本尊……
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小砂锅坐在灶子上,沈夕夕开始配药。
她长发束在低脑后,扎上围裙,侧脸看着睫毛格外卷长,鼻梁也是精致而高翘的,浑身牛奶似的白。
她在认真时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动作。
比如扬起小手指轻挠一下下巴,而后又将飞到唇边的发丝勾到耳后。
佣人们在旁边看着就出神。
有人学她有小手指挠下巴,但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大家捂着嘴笑那人,笑成一团。
等中药熬好,宫姨端了一份到安娜窗前,她这会儿疼的浑身都是虚汗,浅金色的发丝粘在脸颊旁。
宫姨弯身扶她起来,“安娜小姐,这是夫人亲自给你煎的药。”
安娜头朝她身后望一眼,没看到别人身影。
宫姨,“夫人还在厨房研究新的药,夫人在中医方面好像很厉害呢,她还说您喝了这个药十分钟左右就不会再难受了,只不过……”
她今天在中药堂听那里的老中医说的,“可能会有点苦,安娜小姐忍一忍……”
安娜摇摇头,心里的负罪感达到一个顶点,“没、没关系,还有它。”
她无力搭在被子上的手攥着,攥一会儿松开,里面是沈夕夕中午送她的那颗胖胖的糖。
宫姨点点头,把药递给她。
温度已经凉好,安娜舀了一勺直接送到唇边。
喉咙滚动,她尝到第一口……
舔了舔唇,她忽然睁大眼睛看向宫姨,“一点都不苦!”
“不苦?”宫姨端起汤药闻了闻,“药堂里的老中医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说中药都很苦的呀?”
安娜又喝了几口,竟然有些停不下来。
为什么那个女孩子身上好香,做的东西也好好吃,连熬得中药都不会苦……
不管是沈晨硕还是富人区几十年经验的老中医都认为不可能,她却做到了。
……
下午五点多,裴玄回到家,高大的身影站在玄关门口,他脱西装外套时视线在房间里巡视,太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一起传来的还有淡淡的中药味。
视线移向旁边,捕捉到不远处另一道身影。
安娜正两只手扒着墙角,专注且好奇地偷偷看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沈夕夕。
喝完那药不出十分钟,她胃疼痉挛的症状果然减轻,恶心的感觉也舒缓很多,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
听到玄关动静,安娜下意识看过去,却不想正跟裴玄视线对上。
偷看被抓包,她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在墙壁上抠了抠,扭头跑回房间。
裴玄面无表情地摘下皮手套,两只叠在一起交给佣人,他用眼神叫宫姨过来,宫姨自觉地跟他汇报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
而跑回房间的安娜,发现自己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着,屏幕上显示有四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