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眉头一皱,心想现在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关心关心现在的情况比较好,这十辆大卡车装的最多的东西是什么?并不是货物,而是食物和汽油,然后其次才是货物,最后是人。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兜兜转转几天的话,那可能汽车就没有足够的汽油能开出这里了。”周铭说。“这问题的确很严重,但我们没办法,有担心这个的工夫,还不如想想想杀你的人是谁,我刚才又在脑子里分析了一遍,从我们知道三羊村,到决定出发去三羊村,这中间不过一天的时间,在这一天里,能知道这个情报的人有多少呢?”周铭直勾勾望着王思言,面露疑虑,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在怀疑阿伟吧?”“笨蛋啊你!我的意思是阿伟有没有可能在无意间,把这个情报泄露了出去,然后被人采集到了。”“嗯有可能,但我们回去时不是问过了吗?他说肯定没有。”周铭说。王思言:“那你觉得哭笑面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周铭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摇摇头道:“还没想到。”“我有个想法,你听一下。”王思言说,“首先,既然我们从阿伟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那么就暂定情报不是从阿伟那边泄露的。“再然后,你之前怀疑哭笑面之所以想杀你,是因为僧人这条线索,对吧?“然后阿伟在你解决的防空洞事件和森马镇事件中找出了特有规律,用这个特有规律进行了大数据筛选,找到了龙牙县和三羊村这两条较为相似的任务。“你之前觉得我们这次三羊村之行是找对方向了,威胁到了哭笑面,所以才被对方盯上,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但孙恭也说过假面舞会中要杀你的杀手不止他一个,那为什么哭笑面就让他一个人来呢?”周铭注视着王思言的双眼,一开始还有些困惑,但随着两人对视的时间加长,周铭的瞳孔渐渐亮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王思言嘴角微微上扬,极其缓慢地轻轻点头,暗示他们想到了一块。紧接着,她开口说出了自己完整的猜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哭笑面不愿意让身为傀儡的杀手在现实中碰面,所以只委托了孙恭来杀你;第二种可能,是他已经派出了另外的杀手,但另外的杀手并没守在三羊村这条路上。”王思言说的没错。哭笑面想要杀他,不一定要知道他去三羊村的情报,如果防空洞和森马镇那两次事件的确和哭笑面有关,他肯定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去哪边调查,所以哭笑面只要随意安排一个杀手埋伏在必经之路上,就能做到提前设伏了!说不定,现在通往龙牙县的那条路上,就有另一个杀手在设伏。周铭觉得这个推理不错,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张伟没有泄露情报,对方却能提前知晓他们的行动了。因为在他们眼里,哭笑面是点对点的精准打击,然而实际上,对方是面对点的广撒网捕捞。“感觉你好像找到了正确答案。”周铭兴奋道。现在,他们终于开始跟上哭笑面的节奏了。三羊村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或许他们能在这里找到最关键的情报!王思言的推理明确了调查的方向,但现实却阻挡了他们调查的步伐。他们被困住了。从进入三羊石丘之后,已经经过三天,他们兜兜转转,一直在迷失区内徘徊。车队走的不是重复的路,也没有绕圈子,三名向导都是非常专业的人士,一边记录着新的局部地图,一边寻找着真正的出路。一般从迷失区里走出来,专业的人两三天就可以,但这次的沙尘暴笼罩范围似乎格外大,迷失区的新地图不断更新,但熟悉的认路石却一直没有出现,这让车队的每个人都感到惶恐。三天,是普通人坚持不受求生意志干扰的极限,此时期限已到,除了护卫队、向导,和专门挑选的司机精神状态还算正常,普通的乘客和奴隶已经开始神智失常。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半夜他们遇到了沙鬼的袭击,那次袭击被他们轻松防守下来,杀死了很多沙鬼。然而就在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们一大清早去给奴隶送饭时,刚打开车厢门就有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装载着两辆车的总计五十名奴隶,死了十人,都是女性,被干脆利落地扭断了脖子。毒蝎大声质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奴隶中走出一个男人,对毒蝎说:“这几个人疯了,她们在半夜咬人,你看我胳膊差点被咬掉一块肉,因为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这样杀掉她们了。”男奴隶一边说,一边露出自己嵌着牙印子的血淋淋的伤口。当时,其实毒蝎还不觉得有所异常,只觉得三羊石丘的求生意志把这些人逼疯了。但接下来那名男奴隶说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毒蝎的想法。正当毒蝎命人搬走这些尸体时,那个男奴隶突然说:“这些人死了也是浪费,我们现在这不还没走出迷失区嘛,吃的东西也吃紧,我们就不吃罐头了。”毒蝎一听就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面目凶狠地质问对方:“你们吃什么?你说你们吃什么!”那名男奴隶什么都没说,空气一片寂静。然后,毒蝎便看见所有的奴隶,不约而同的,齐刷刷地看向那十具尸体,眼中含义不言亦明。“你们这帮家伙疯了吗!竟然要吃人!”毒蝎震声道。他举起枪对准了对方的脑门,他本来要杀了那个男奴隶威慑其他人,但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重新回到了车上,把这件事讲给了周铭和王思言,还有其他人听。听到这个故事后,所有人都在唏嘘担忧,但周铭却有另外的想法。周铭就觉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