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从不怀疑元舒和大哥对我的好以及是否欺骗了我这件事,大约是一开始元舒没有听大哥的话坚持把我从山里带回来后请医生照顾我,在我好一些后给了我选择,他也并不在乎我是否会还他恩情这件事,还有大哥在发现我中了尸毒后立马上山采药,还有我差点杀了他们,那时候大哥还没有想起宋言初吧,他那时候看我的眼神还没有开始发呆,他们却没有责怪我,在我遇到困难,以最快速度到达我这里,我发现,我是一个十足的受益人,我没有付出什么,却让他们付出这么多,我问心有愧。 现在,我要做的是努力做好在这里的每一个学习和锻炼,这样不会辜负他们。 “清渊昨天还要死不活的,怎么一下子用心起来了?”师父不解的问旁边的师祖。 “大约是-----愧疚吧。”他看穿了我的情绪。 “师祖真厉害,怎么做到的?我总觉得人除了喜怒哀乐似乎就没有了别的表情。”我蹦跶到他的面前。 “痴嗔馋欲,任何一种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哪怕只是短短一时,你只需抓住这一瞬,在他敛去面上情绪时捉这一瞬且做出对应的判断就可。” “啊,我听不懂,但是我记住了。” “你尚且年幼,多加琢磨总是能明白的。”师祖没有说太多,只是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明白了。 时间在训练时过得很慢,但是回想起来时发现已经过了半个月,天渐渐的冷了,前些天银杏树叶还是金黄的,在一个雨夜只剩下几片倔强的叶子挂在枝头,我才意识到晚秋到了。 早起的时候山里一片雪白,是霜。晨起我还是跟着师兄师姐们读着和文言文一样难懂的书,从前觉得难懂的现在好像都理解了一些。身上的道袍换上了厚一些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扫的脖子有些痒,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保暖作用。 江元舒到底什么时候来?有时候我也会看着院子外的蓝天想着,手上清扫落叶的扫把会停下,好像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一样。 转眼已经是十一月十五,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三天,元舒很规律的会每五天打一次电话,今天是又一个五天,我守在电话前好久,他都没有打电话来。 明明说好了十一月十二会过来带我回去,我并不是想念那个死气沉沉的学校,只是因为江元舒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现在的情况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师祖,我想下山。” “时机还未成熟。” “他可能遇到麻烦了,不然也不至于不会准时来接我。” “你应该相信他。” “我应该相信他,但是我更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中,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握着手中的黑色串珠,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戴起来。也许我是个天生的懦弱的人吧。 “你尚且年幼,又经历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情本就不易,稍稍休息下对你自己有好处。”师祖捋着胡须。“千丝万缕不过是往日旧孽,阴雨连绵的日子总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我半知半解,可是我听懂了开头,我的往事是造就我现状的罪魁祸首。拽着那串珠子的手越发的紧了。 “我明白了,多谢师祖。”我摊开已经有些红了的手掌心,套上那串珠子。师祖只是望着我默默不语,想必是早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回去睡一觉吧。”他叫来门外的师父,“扶清渊去房间休息。”我张张嘴想告诉他我不困,可是,眼前有些发花。 我望着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被坐在后座的妈妈紧紧的抱在怀中,血浸湿她细软的头发,从头上流到脸上,卡车撞歪了车头,开车的人没办法幸存,葬礼上,小女孩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坐在角落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糖,望着没有悲伤意味的人们互相寒暄着许久不见的客套话,似乎眼里没有了光彩,丢下手中的糖缩在角落里。 胖女人和长得很凶的叔叔把小女孩领进家门,没过几天,当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把厚厚一沓纸递到夫妻俩面前时,小女孩懵懂的坐在那,那时候看着大约八岁。 “把她带回来有什么用?”夫妻俩开始争吵,当嫌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时,小女孩抖了一下身子,大约是知道好日子到头了,坏日子总是会来临的。 细细的竹条落在身上,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抽。 “爸妈,她好歹是你们的侄女,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啊。”上初一的男孩护着墙角的小女孩,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靠语言就能说服父母。 “白眼狼,要是有他爹妈的遗产,我们过得能比现在更好,你爸也能开几个分公司,要不是他爸妈弄那个该死的信托,还有那个律师!”藤条落在小男孩的身上,一道道血印。小女孩只是缩在角落,不像当初那样只会嚎啕大哭。 “别怕,我护着你呢。”少年扯出一抹笑,明明疼的汗珠子落下来,可还是那么倔强。 “哥哥,疼不疼?”小女孩轻轻的擦掉他头上的汗珠,泪水终究还是划过稚嫩的脸颊。 “等我再大一点我就带你逃出这里。”少年给小女孩上药,熬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后天,无穷无尽的明天像是看不到头的魔窟,一旦落下去就是望不见头的黑。 “那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柚柚别怕,很快就会到了。”少年抱着小女孩,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小女孩随着长大渐渐的看得出来清秀的模样了,我才发觉那是我,而现在的我真以第三视角看着这一切。心中居然和往常一样平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