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赵泰召集诸将,进行最后的商议。 节堂内,齐国将帅云集,赵泰指着沙盘,沉声道:“近日蒙古西征大军东归,即将进驻河南,其兵力众多,且与我共有黄河天险,一时间难以将其击败。河北之地,我据大半,幽州在我兵锋之下,且窝阔台之军,久战疲乏,孤意速破之。如若不然,我军腹背受敌,即便孙子复生,亦有亡国之祸。” 帐内李璮、汤亮、李春柱、张柔、完颜承虎等将,都知道这一战关系生死。 不过,窝阔台之军号称十万,且大部都是精锐,齐军如何能速破之? 这一战若是打不赢,后果不用多说,就算打个平手,一旦蒙古西征大军进入中原,从后包抄河北,齐军也必然是一场惨败。 这时王宾微微笑道:“大王,诸位将军,昔日梁晋两国夹河对峙,辽主耶律阿保机,发辽兵三十万,围攻幽州,使得晋国腹背受敌,有亡国之危。值此危机时刻,晋主李存勖力排众议,发兵救援幽州。最后晋军只以七万仓促集结之军,便大破辽兵三十万。” 王宾内心是不支持赵泰与窝阔台决战的,他的意思是将兵力收缩回山东进行防守。 蒙古兵力虽众,但打攻防战,肯定是打不过齐军。 他的意思,是齐军借助坚城,来进行防守,消耗蒙军兵力,等待局势发生变化。 不过赵泰不愿意放弃河北,而王宾作为谋士,他知道无法改变赵泰的决定,便只能全心为反攻谋划。 王宾目光扫视诸将,“诸位将军,晋兵能以六万破三十万辽兵,我们以八万精兵,还不能击败窝阔台的十万人马吗?” 汤亮闻言,握拳道:“先生说的是,蒙古不过我等手下败将,我等何惧蒙古小胡!” 赵泰满意的看了王宾一眼,随朗声说道:“窝阔台以我知其西征军东归,必以为我不能兴师反击。我遣水师逆流而上,向郎山输送粮草,窝阔台定以为我无救援郎山之意,必生骄怠之心。现在孤简练兵甲,倍道兼行,出其不意,以我愤激之众,击彼骄惰之师,岂有不拉朽摧枯之理。” 在赵泰和王宾的动员下,齐军诸将被激起斗志。 李璮道:“大王,你就说,这一仗怎么打吧!” 赵泰走到沙盘边,指着沙盘道:“此战敌众我寡,蒙军骑兵众多。若是从平原进军,会被敌军提前察觉不说,敌军以骑兵冲我,则其杀我步军如砍瓜切菜。此战我军首先要解决的是如何进军!” 张柔当了赵泰的丈人,上次建议“以水代兵”被赵泰采纳后,他大受鼓舞,想了想便道:“我军行进,必带辎重。如此行进速度慢不说,敌军骑兵不需要冲击我军步阵,只需抄掠我军辎重粮草,也可使我军大败。” 】 赵泰微微颔首,“战场之上,必胜之道,在于扬长避短,出其不意。平原不能走,我们便走山道。郎山城西侧,便是太行山脉。山路崎区,蒙古骑兵不能行,我等步军则可依靠地利,藏行于山林之间,依靠绵绵不绝的山脉,直驱郎山城下。届时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则破敌必矣。” 齐军的方略定下来,众将听后,皆称善。 赵泰随即目视众人,振臂喝道:“解围定霸,在此一役。发兵!” “发兵!”帐内诸将,纷纷振臂大呼。 在统一人心后,赵泰立刻做出部署,将两万骑兵放在保州附近的安阳县。 然后令,齐军最为精锐忠义、飞捷、神机、骁胜、宁海、归义六个军,假意向南撤退,而后以冀南乡勇打起六军旗号,迷惑蒙军。 六军则昼伏夜出,进入真定境内,士卒带够十五天的口粮,便一头扎进了太行山中。 这一战,对赵泰来说,可以说是背水一战。 因为距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齐军的军粮并未到位,河北存储的粮食,只够齐军进行不到一个月出境作战。 赵泰率领六万大军,扎进太行山中,军队携带的粮食,几乎只够他们走出太行山,然后立刻与蒙军决战,没有后路可言。 在赵泰进入太行山时,齐国水军已经抵达,东安城之东二十里的水域。 当初蒙军为了绕开东安、朗山两城,从这里搭设浮桥过河。 如今浮桥依旧横跨两岸,是蒙军连接两岸的通道,同时也是封锁河道,阻击齐军从水路救援郎山的工事。 这时在齐军战船上,吕文焕拿出千里镜,观看远处浮桥,见上面有蒙军巡视,浮桥两头有蒙军寨堡。 吕文焕放下千里镜,召集诸将道:“我们要想与郎山取得联系,便必须摧毁眼前的浮桥。我方才看了下,浮桥用的应该是铁链连接两岸,而两岸的营寨内,多半布置了砲群,用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