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听了郑清之的话,内心掀起波澜。 他宠幸史弥远,感激史弥远把他扶上皇位不假,可是史弥远结党营私,欺瞒自己,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对于皇帝而言,朝中大臣要做的事情,就是效忠皇帝,好好为国家做事,其它最好什么也别想。 作为皇帝是很反感臣子拉帮结派的,大臣之间结党想干什么,不就是合起伙来对付皇帝么? 赵昀不算雄主,可也不是一位真的什么都不想的傻皇帝。 他以前信任史弥远,没有想这些问题,可是郑清之的话,却让他产生了怀疑。 “爱卿所言属实吗?”赵昀黑着脸,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最信任的人会欺骗自己。 郑清之道:“回禀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而且金使在楚州没等到消息,便擅自来到临安,臣才知道史相胆大包天,连这样的国家大事也敢瞒下,不报之陛下。现在金使就在外面,陛下一问便知。” “金使到临安呢?”赵昀有些惊讶。 郑清之道:“陛下,人就在书房外候着,陛下不信,可以当面询问。” 赵昀脸颊鼓动,沉默片刻,似乎是内心不愿意接受这样现实,不过最终还是有些疲惫道:“让他进来。” 内侍连忙出去,郑清之又道:“陛下,这位金使的身份不一般,他表面是金国使者,其实是两淮制置使派到金国的高阶细作。此人能力出众,得到金人赏识,所以被委派出使,另外此人还是我大宋宗室,乃是秦王八世孙。” 赵昀听了不禁有些好奇,“哦,我大宋派往金国的细作,得到了金人的信任,被委任为使者出使我大宋,而且这人还是宗室子弟。” 赵昀迅速在心中算了一遍,“如果他是秦王八世孙,那算辈分,岂不还是朕的叔叔。” 这时赵泰进入书房,直接执臣礼,“臣赵泰拜见吾皇万岁。” 赵泰是金使,直接以臣礼拜见,便应正了郑清之的话语。 赵昀打量赵泰,见他一表人才,俊得令人嫉妒,便问道:“赵泰你是金国使者,也是大宋细作?” 赵泰抬起头来,挤出眼泪,“陛下,臣终于见到圣颜了。” 看见赵泰这副神情,彷佛是在草原上牧羊,却忠贞不改的苏武,又似远行万里,凿空西域,历经千辛万苦回归的张骞,令赵昀非常触动。 “卿家且起来回话!”不用赵泰回答,赵昀已经接受了赵泰的设定。 这时赵泰还是掏出金国皇帝写的书信,以及代表使者身份的印信,“回禀陛下,臣确实是潜伏在金国的细作,因得到金人信任,所以派遣臣出使大宋!臣一个月前就抵达了楚州,并向朝廷递交了国书,等待入京面圣,却不想被史相压下,根本没有报之陛下!” 赵昀黑着脸,听着赵泰的话语,看着金国方面的材料,他已经确信,史弥远确实在这件事情上欺瞒了自己。 这让赵昀心中有些不快,不过紧凭这些,显然也是无法搬倒史弥远的。 这时,赵泰观察赵昀一眼,连忙给一旁郑清之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便出声加料道:“陛下,史相常对百官说,余有回天之力,今上是羲皇上人。他能做出这样欺瞒陛下的事情,便一点也不奇怪!” 赵昀听了这话,顿时眼睛瞪大,脸上出现愤怒的神情,“他还说过这样的话?”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史弥远自认为能量很大,可以操控朝局,而他之所以能够操控朝局,则是因为官家是羲皇上人,是个不管事好湖弄的皇帝,可以被他摆布。 这就有点伤人了,赵昀那么信任史弥远,将他视为心腹,可在史弥远心里,原来是这样看他的,让赵昀感觉一颗真心错付,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 下朝后,史弥远回到府邸,正与几名心腹,商议着把郑清之这个叛徒,流放到海南,还是贬到广西。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郑清之带着一人,去入宫面圣了。 史弥远起初不以为意,可宫里很快传来消息,让史弥远得知郑清之所带之人,居然是金国使者赵泰。 作为执政二十多年的老相公,史弥远立刻意识到,郑清之发起了反击。 这让史弥远感到意外,没想到焉不拉机的郑清之,居然敢和他中路对狙。 在意识到郑清之要在他隐瞒金使抵达宋境一事上做文章后,史弥远便急急忙忙,带着一群官员敢往皇宫。 虽然知道自己隐瞒金使抵宋之事,被郑清之抖了出来,但是史弥远依旧澹定。 他对自己在官家心中的地位有信心,认为自己找个借口,认个错,便可以过关,官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处罚自己。 这时史弥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