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的?”话问出来,她又有些懊悔,哥哥能拿出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正大光明的,问他哪儿来的,还能是抢的不成。 “别人送的,这一颗最好看,便带在身上。”沈毅之眸光温煦。一开始就想给她的,可当时情况特殊,得知阿娘病逝,她早已改嫁,他不知,她是否是喜欢上了旁人,亦不知该不该打扰她,只痴痴在留苑守着。 阮舒窈心里浅浅欢喜,这种欢喜,从前的她唾手可得。久违的希冀期许,一点点萦绕在心头。 可如今的自己,还配拥有吗? 沈毅之眼睁睁看着她闪烁的眸光淡了下去,心中莫名愧疚,若他当初没有参军,没有急于展现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入选先锋营,不会踏足北凛,亦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阮舒窈迟楞一晃,隐隐察觉哥哥眉宇不舒,暗暗揣摸,可是自己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想起李修臣越是不做声,用在她身上的力气就越大,手指不由发颤。哥哥从前就说她性子太静,当时她无需在意,如今却担惊是否会令他厌烦。 “你躺下。”沈毅之抚平被她扯皱的床单,细心整理被褥。 她攥紧夜明珠,光泽从指缝流出。 眸光落在他身上,发丝倾泄,柔软躺下。 他的外貌无疑令人惊艳,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眼眸让人一眼就能陷入其中,周身气度凛冽,矜贵的像是自幼养在天家,世上除了阮舒窈,当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把他与玉河村联系到一起。 “董鹤年说,推揉照海、劳宫穴,可缓心悸多梦,有助安眠。你把手伸出来,我揉揉看,我手重,要是弄疼了,你做声。” 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的她毫无招架之力,乖乖配合。 他的手掌宽大温和,指腹按压穴位由轻而重的揉动,力度恰到好处,阮舒窈渐渐放松,奇妙的触感如同暖光洒向人间,隐隐察觉缕缕纯真之气注入体内,呼吸渐渐匀称,朦胧睡去。 * 府衙。 庄严宏伟的大门敞着,门前两尊石兽镇守。高墙环护,气势磅礴。 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来回踱步,宽大的衣衫罩在身上,分不出男女。衙役神情严肃,戾声驱了几次,她再不敢上前。 当午日头正盛,纵然刺的睁不开眼,她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抬头,像是害怕时间过得太快,不断渗出的汗水沾染些许污渍,脸颊上流淌的痕迹蜿蜒交错,和着眼泪好像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实在碍不过,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府衙门口,小姑娘没心思使巧劲,膝盖已然破了,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惧的,哽咽抽泣道:“咯咯,各位官老爷,行行好吧,我真的,真的有急事,求求老爷们帮忙通禀一声,我想要求见李大人,求求老爷们,帮忙,帮帮忙通禀。” 门口衙役颇为不耐烦,翻了个白眼,喝到,“你这小犟驴,跟你说了,我们知县告假,今儿,是他回门的好日子,你有天大的急事,也得过几日再来。” “等不急的,今日,今日一定要见李大人,不然,不然我姐姐要活不成了,呜呜呜呜。”小姑娘呜呜咽咽哭的更凶。 “什么情况,你直接说事,干嘛非得等知县大人回来,你先把情况说了,我们给你记着,回头报上去,亦是一样的。”另一衙役见似是关乎人命,耐着性子问了几句。 “何事喧哗?”衙内,钦差刘长庸面容庄重,声音磅礴铿锵有力。 衙役个个激紧,连忙作揖行礼,“回禀钦差大人,是个小混民胡搅蛮缠。” “可是有何冤屈?”刘长庸并不受糊弄。 “回禀大人,她并未击鼓鸣冤,也不说事。” 刘长庸稳步行至衙役门口,文武随从一左一右颇有威势。衙役气息渐弱缓缓往后退了退。 “叫什么名字?”刘长庸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身板。 “我,我叫青竹。”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像是一株被踩过的小草。 “跪堂前,所为何事?”刘长庸眉头微皱。 小身影呜着嘴,是有些女生男像,面上孱弱不堪,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倔劲,“请李大人,去救救我姐姐吧,她说李大哥哥,一定不会不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