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向常宁看去。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常宁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变青,最后更是涨成了紫绀色,无数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多少天了,你们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还把我当孙子训着,我欠你们的吗?
忍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极限,常宁猛的抬头死死盯住陈连,反问道:“我干什么吃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家的了还是领你发的薪水了?”
陈连懵住。
其他人同时愣住。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半天蹦不出个屁的常关长会发火,发火的对象还是六部之一的工部部堂。
众多同僚盯着,陈连脸上挂不住了,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指着常宁骂道:“常宁,竟敢如此跟本部堂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港口关长。”
常宁冷笑道:“没错,我只是一个关长,比不上您陈部堂位高权重,不过那又如何,我也是参加黑袍军特训,庞郡守推荐,吏部提名,少主亲批的徐州父母官,岂能容你陈连在此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有本事你撤了我啊!”
“你……”陈连气的浑身哆嗦,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常宁却像拥堵多时的洪水,一经发泄便再也停不下来,抬起脚步边走边说道:“身为工部部堂,身负少主重托,却不想着报答少主知遇之恩,放着工部事物不管,整天在我琅琊港耀武扬威,撒泼耍横,陈部堂,你好大的官威啊。”
陈连被骂的哑口无言,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得很,庞郡守手下都是英雄,区区一个港口关长,真当陈某撤不了你?”
与陈连相反,常宁越说越是痛快,越说越是舒坦,走到陈连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笑道:“你当我吓大的,实话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
此刻的常宁像战神附体似的,字字珠玑句句占理,骂的陈连抬不起头,听得其他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闷身不响干大事,老实人果然不能得罪啊。
骂完之后常宁一把推开陈连,坐到专属于他的靠背大椅上说道:“吏部撤职的公文没下来之前,我还是琅琊港的关长,港口这巴掌大的地盘上依然我说了算,既然得罪了今日常某就索性得罪到底,在场诸位不管什么官职什么背景,到了港口就得按港口的规矩来,从今往后谁再敢在这里耀武扬威,随意欺辱我港口员工,港口巡警就会将谁请出去,伤了谁的面子,别怪我。”
“至于倭奴俘虏的分配问题,我做不了主也懒得做主,你们自行跟甘宁将军商量,现在,散会!”
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没动,常宁也知道不会有人给他面子,索性靠在椅背上品起茶来。
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爱咋咋地吧!
一杯茶喝完,提起水壶正准备给自己续一杯,一名巡警匆匆跑了进来,说道:“陈……”
喊出口才发现首位上坐的不是陈部堂,而是自家关长,愣住了!
什么状况?
常宁问道:“何事?”
巡警一个激灵连忙说道:“甘宁将军回来了,大船即将靠岸。”
呼啦一声,所有人同时冲了出去,顷刻之间,会议室里便只剩下常宁一人。
他继续将茶杯填满,边喝边说道:“果然,人不能太老实,还是有点棱角好啊。”
海边码头很快围满了人,六部官员,各家使者,港内巡警员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海面,眼睁睁看着大船通过航道进入港池,抛下船锚,放下甲板。
然后,一位身穿黑色铠甲的将军率先走了下来。
正是海军代提督甘宁。
甘宁刚一下船就被无数人围住,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道:“诸位同时相迎,搞得甘某都不好意思了。”
陈连正在气头上,没空跟他墨迹,开门见山道:“这次回来带了多少倭奴?”
我说呢,果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