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过陛下的尊贵,所以无论静海王对自己的后院之中如何处置,旁人其实都不必理会。 但是他却不同。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闲散王爷,也不是一个寻常出生的世家郎君,他是一国之君,是大梁朝的帝王。 他绝不可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兴师动众上窜下跳,甚至为了女子遣散自己的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原本就是皇帝的责任之一,但如今他直接将自己的后宫都遣散了许多,显然没有与旁人孕育孩子的念头。 * 太后和皇帝的交锋控制的极好,并未流传出去一点。 那位近期炙手可热的新晋宠妃娘娘还不知道自己方才已经成为了太后与陛下口中争吵的缘由。 因要养胎的缘故,她一直都呆在自己的宫殿之中,鲜少出门,小皇帝甚至叫人送来了高高的黄金榻。 她只需要坐在高高的黄金榻上,便能瞧见外头如流水一般涌来的赏赐。 如此烈火烹油之景象,换成后宫之中的任何一个其他的妃子,恐怕都已经欣喜若狂,这是何等空前绝后的殊荣,唯独这位娘娘仍旧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宫中,丝毫不见得宠的轻狂张扬。 那些如山一样的宝物她无心观看,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叫人先收到库房里去 这反倒叫人觉得奇怪。 这位娘娘从前尚且是低位嫔妃的时候,行事十分张扬,也不大能收敛自我,吃穿用度一律都是要用最好,后来那边落的个那样寸步难行的境地,到如今真的受宠了,反倒一改常态,难不成当真是领悟了什么? 他们不知这位娘娘眼中如今装的早已经是别人的泪了,哪儿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去回应这些? 她闷闷不乐的很,若非那件事情有进展,就是天塌下来了这样大的事情也无法引得她的情绪有什么变化,所以无论小皇帝如今对她如何痴迷,这位娘娘心中也难有波澜,因为她的心已经全然被其他的事情给占据了。 她不知道的是,下头的人办事极为痛快,很快就将那人按照先前提供的信息一一找到。 之前十日脸上看不见半点笑容的娘娘,听闻此消息,面上很快就有了一个笑容,说道:“既然有了消息,便将他传过来。本宫有消息要问他。” 下头的人虽然心有疑虑,为何娘娘要单独召见一个侍卫,但是他们也不敢忤逆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宠妃娘娘,娘娘这般说了,他们也只能去照做。 娘娘脸上含着一点点坐立不安的笑容,这些时日,她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懒怠换衣裳打扮,但是今日她不知怎的又活泛起来,将自己打扮一新。 娘娘半分紧张半分茫然的等着他过来,只在心中想了千万遍,到时候二人见面究竟要说些什么。 于是她在那儿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了,一会儿揪揪自己的衣摆,一会儿扶扶自己头上的步摇,总觉得自己今日好像还有哪里不够容光焕发,不够有吸引力,于是光是身上的衣裳便来回的换了好几套,连发都重新梳了好几个。 她在这里忙忙碌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忙着接驾——小皇帝来这里都许久不曾受到她这般精心准备的迎接,却不知她这样子今日兴师动众的,竟然只是为了见一个侍卫。 眼见着周围的目光兴许变得有些奇怪了,娘娘也不曾放在心里,这事儿有她最贴心的大宫女会去处理,又何必在意这些? 她心中更焦灼想着的是,一会儿见到了他,究竟要怎么样? 对自己,谁也总觉得有哪儿不曾弄好,便也觉得自己瞧见的事物总有哪里不妥当的地方。 于是一会儿又觉得今日的摆件不好看,要将这个摆件换掉;一会儿又觉得今日的小厨房做的点心不好吃,将这些点心换掉。 她甚至还亲自来了精神,去小厨房之中自己下厨做了一道薄饼,兴致勃勃的,甚至连烫伤了自己都没有怎么在意。 可是这种挑剔,在她心中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时一下子都化为了乌有——为了能够再见他一面,叫她做什么都行。 于是娘娘便这般含着半分羞怯半分期待的等着他的到来——可是等啊等啊,从日出等到日落,从白日等到黑夜,那一位该来的人到始终都没有来。 桌上的那些点心,她亲手做的薄饼,早就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冷硬; 四周摆着的,精挑细选出来的花朵都有些蔫巴了。 她在那儿静静的等着。 娘娘心里的那些期待与热切,慢慢的都在这一分一秒的逝去之中,冷静成了茫然与绝望。 等到夜里大宫女过来,委婉的提醒她该用膳了,她才恍然惊觉。 她竟然已经在这儿等了这样久,不知天黑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