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这里,骤然一僵。 她关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只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三郎君……你怎么在这儿?” 明棠一笑,不置可否。 为什么在这儿,她方才不是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吗? 叶氏却并不是那样聪明的人,她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说道:“……三郎君与妾身的身份,并不好私下见面,还请三郎君回吧。” 不好私下见面? 她们二人有什么身份? “叶氏同我有什么身份,不如说来我听听。”明棠笑眯眯的,也不提其他的话。“难不成叶氏事到如今,还敢以我父亲的妾室或是夫人自居,往我身上诬赖一个意图对庶母不轨的罪名,想将我吓退?” “若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你的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我父亲在世时,从未纳过任何妾室,你叶氏自然不在其中之列; 便是后来我父亲去世了,府中老夫人强塞给我父亲的女人也从未经过我父亲与母亲的面,你连一杯茶都不曾敬过,连半个房中人都算不上,如何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以夫人庶母自居?” 如她从前一般,果然字字辛辣,全是嘲讽,没有半句缓和之语。 叶氏浑身一震,下意识的觉得屈辱,可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话之中没有半句不妥,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 她不过是为了个荣华富贵自奔为妾的人,连自家的郎主都没有见过,不过自己巴巴的倒贴上了门,她又算哪门子的庶母? “瞧你这反应,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听懂我的话,那想必方才的话,自然也都是听在心里的了。” 明棠口中方才说着那些,这会儿又能弯着眼睛笑起来询问叶氏,就好似是这世间上最和善、最没有半点威胁性的人一般。 叶氏其实自然听到了方才她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心中早已经突突的跳了起来,有些琢磨不准她这看似温润无害的笑容下,究竟藏了些什么。 她打定主意要装疯卖傻,不想多说什么,手便拉住了门的一侧,想将门关上。 明棠伸手就挡住了她要关上门的动作。 她的力气其实不大,和叶氏比起来,恐怕也不分高低,但是明棠就是那样将一只手撑住了门板子,若是叶氏想要强行将这门关上,就会将她的手也夹到门板之中去。 但是叶氏终究不敢。 一是为了刚才明棠口中说的那些话,戳到了如今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二是因为,她再是脑子不太灵光,也还记得面前的这人不是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是府中的三郎君。 就算再不怎么受宠,那也是主子,若是她也胆敢将明棠的手就这样直接夹在门缝里,以这小子的脾性,第二日就能把她直接从这里赶出去——甚至不用等到第二日,她当日就能将她赶走。 而如今,明棠手里甚至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着什么,那就不仅仅是让她从这里滚出去了,恐怕还要吃上不少苦头。 所以即便是面对这样羸弱的一个小郎君,叶氏也不敢轻举妄动。 “三郎君究竟要来说什么?” 叶氏终于不拐弯抹角了,直言而出。 “也没有旁的什么事情,只是知会你一声,你往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拿的那些酬劳,每一件都记录在案——若是老夫人瞧见了那些记录,你猜会如何?” 明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也不再站在叶氏的面前说她,只是退到好几步之外去了。 叶氏相信,若是自己当真坚持如此,那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上京城的各个角落,在面前这位祖宗装疯卖傻,没有半点好处。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在此事上的思维倒是十分活泛灵活,马上意识到了自己不照做的坏处。 叶氏很快将自己方才一手拉关上的门给打开了,只道:“妾身不过只是个寻常凡人,自然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这些消息无关痛痒,便拿出去换些钱财贴补家用,想必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诚然,此事确实不伤天害理,但是老夫人可未必会理解你的难处。 还是如同我刚才刚刚来的时候问的一样,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了,在她身边忠心耿耿多年的你,不过只是个在后头为了钱财就能将她出卖的走狗,当初她还会这般器重,将你留在身边吗?” 明棠问。 这话却问得叶氏沉默下来。 她跟着老夫人多年了,自然知道老夫人处理人究竟是用一些什么手段,老夫人平生最恨叛徒,若是叫老夫人知道自己为了些钱财,就将她日常相关的些消息都传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