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想着这小兔崽子一个人呆在京城之中,会不会今日又被哪个坏蛋给欺负去了,会不会明日又被谁家的狼崽子叼走了? 那人只会笑他的念头荒谬,可是上京城里想要她的命的人不知凡几,而诸如沈鹤然、周时意之类的人儿,无论男女,都想将他的棠棠儿从窝里叼走,也不是一日两日——他的担心可一点儿也不荒谬,很是有些世实际依据的。 想这些,想那些,又怕她琵琶别抱,又担忧她受了委屈。 牵挂许多,谢不倾越想越觉得有些挪不开眼,目光一直落在“速归”二字上,在心中细细地回想、描摹出明棠在他心中的样貌。 也不知这样细细地看了多久之后,谢不倾才将那一封薄薄的信件重新放回了信封之中,将那信封细细地折好,收在了自己放着许多最紧要的东西的匣子之中。 正当他手中还捧着那个匣子,有些怅然失神的时候,外头有个人将他的帘子一把掀了开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见谢不倾那般捧着手里的匣子,珍爱至极了的模样,忍不住“啧啧”打趣起来。 “你可别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你藏在上京城之中的那个心上的人,给你回信了!怎么不叫兄弟我也看看,自己一个人躲着看,可别忘了你写过去那封信,可是兄弟我呕心沥血,一个字一个字教你改起的,如今看也不让我这个大功臣看一眼?” 他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 谢不倾这般脸皮厚之人,都觉得其人方才的话说得何其离谱:“你自己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么?我的心上人给我写的信,你凑什么热闹来看?” “你写给她的不也是给心上人写的信,我不仅看了,我还改了呢!” “……总归,看信,没你的份儿。” “嗯嗯,是是是,没我的份儿,下回可别来求我帮你改信件儿。”来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说怎么见你今日的神情好似那老木头开花似的,竟还叫大伙儿停下来安营扎寨休息片刻,这可真是稀罕事儿,原来是你的小情儿搭理你了。 那信到你的手里,你便是一刻也挺等不得的,立即就要停下来看,又小气得要发疯,旁人想看一眼都不让,所以这才命令下来安营扎寨,自己躲起来细细观摩,看罢了之后更是恨不得用锁都将里头的东西给锁起来。 否则就以你那周扒皮的性子,怎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叫众人安营扎寨?你恨不得如今一天之内就能将整个林子翻个底找天了,然后立刻就飞回上京城去。你说我是不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这事儿同你有什么关系?棠棠儿给我写的信,怎能给你看?我看过了,乐意放在哪就放在哪?便是将那纸撕了碎了,嚼进口中吞进腹中,你也管不了,同你也没有半点干系。” 谢不倾掀起眼来,打量来人一眼,分外的无情冷酷。 来人是个头发皆白的青年人,瞧着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可他一头长发都如同雪一般,松松散散地披在身后,随意一挽了起来,还簪了半朵花,身上自有一股子温润的气质,不像是个青年人,倒像是谁家的温润女郎似的。 若非他说话的嗓音又粗又重,如同硬砂砾互相碰撞摩擦似的难听,恐怕旁人都以为他如此“丽质天成”,定然是个极为清秀漂亮的女郎。 “哎哟,‘这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乐意放在哪就放在哪,我便是将那纸撕了碎了,嚼进口中吞进腹中,你也管不?’ 如今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便真是好大的口气了!也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在那要死要活的求我给他续一口命,如今是这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便觉得自己好之又好了,不会再犯病了,当即就是一个随心所欲,连纸都想吃? 既然如此,我瞧你这病也不必治了,那你就以后再也别来求我。” 白发的青年人冷哼了一声,学方才谢不倾口中的话,故意拖音拉调,阴阳怪气的很,十分折磨。 说完了,他瞪了谢不倾一眼,掉头就要走。 他心想,自己也算谢不倾半个救命恩人,怎么也要挽留一二吧。 却不想身后的人没有半点要追他的意思,他心中有些愤愤然,只道谢不倾真是如今翅膀硬了,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不过谢不倾确实也有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资格,自己说他,他必是半点儿不听的。 想到这话恐怕确实威胁不了他,这青年人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于是这青年人略停了两步,半回过头来,看在在桌案边坐着,手里还捧着那个小匣子的谢不倾,立即又换了个说辞:“你不搭理我,没事,可是你可要记得,你这次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就你那心上人解毒的秘药? 这地方你们谁也不熟,可是要我在这全程跟着你做向导的,若是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