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院子?我可管不了院子,这功夫还是要你做来才做得成。” 拾月隔着有些远,没察觉到鸣琴的萧索,只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了,便走到她跟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是我不好,不应这样说,我的意思便是,有时候你实在太好说话了些,这些小丫头都是人精,瞧着你好说话,便爬到你的头上去作威作福,你很不必纵着这些人。” 鸣琴有些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小郎定有事情要吩咐你做。” 拾月确实还得去重新替明棠买一趟药材,点了点头,匆匆而去。 鸣琴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艳羡——曾几何时,总是自己这样为了明棠鞍前马后,只如今到了上京城,反倒用不着自己了。 她又揉起眼来,好似被沙迷了眼睛。 只是揉着揉着,眼底竟当真钻痛起来,仔细一瞧,指尖竟染了点点斑驳血丝。 鸣琴一叹,不曾告诉任何人,只是用手帕子将眼角不断溢出的血丝擦干净了,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回到院落之中,继续安排事宜。 明棠的药,所幸最终还是成功做好了。 此药还需静置三天才能熟成,那头芮姬倒是做事用心,细细调养明宜宓的身子,到今日已然是好了许多。 她是不大能见得人的人,见此处不大需要自己了,剩下的只需要按照她给的药方子按时服用就是,便细细拟定了几张药方,留下之后便跟着魏轻其他的人手先回去了。 明棠去了一趟四房,见明宜宓的精神头果真比昨日好了不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不着急回潇湘阁,先寻了魏轻,问他这两日守着四房,可有发现什么异动。 魏轻倒说没人异动,甚至连他一开始关起来的那个使女都没甚动静。 明棠想起那个使女,便问起可已经找人审问过她。 魏轻提起她就是满脸的牙酸:“那使女就是个傻的,问她什么她都说是,装疯卖傻,胡搅蛮缠,分明是知道我们不敢将她这唯一的线索怎么样。” 明棠嗤笑一声:“她是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她可不是唯一的线索。” 魏轻眼中陡然亮了起来,连忙问道:“此话怎讲?明世子可有其他谋算?” 明棠早就料到他要问自己,在来之前就已写了信笺一封,先放入他的掌心。 魏轻迫不及待地展开一观,脸上浮现出极浓的惊异之色:“竟有此事?!” 明棠笑道,笑意之中透着凉凉冷意:“你只管如此安排,只待他们入瓮。” 魏轻点头应下,转身回去安排,路上反复想起这般安排,只觉得天衣无缝。 明棠先回了潇湘阁。 倒不想刚回去,就瞧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院落之中。 瞧着是个慈眉善目的嬷嬷,身形微微有些佝偻,面上带着笑意,可并非她院落之中的人。 明棠皱了眉,正要喊拾月,就见她从那嬷嬷的身后窜了出来,同明棠说道:“这是飞云大阿姐。” 那嬷嬷便冲着明棠俯身一礼:“见过明府小世子。” “这位是?”明棠问起。 拾月一脸敬佩地说道:“这是从前我刚入从龙卫的时候,西厂之中的引路人,飞云大阿姐!大人的意思是,叫飞云大阿姐来指导郎君修习内功,强身健体。” 明棠这才忽然想起来,小年那一夜,她曾与谢不倾提起要寻一武艺师傅来教导自己,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颇多,耽搁下来,与谢不倾之间也生了许多事端,遂将此事抛到脑后去了。 不想原来当真为她准备了师傅。 明棠忙将她扶了起来:“飞云先生不必多礼。” 拾月已经许久不见这位恩师,在一边满脸的兴奋:“恩师这些年究竟在何处?我已经数年不见恩师,若非是郎君要寻师父,我恐怕此生都难再见恩师一面!阔别多年,恩师依旧风采如旧,从未衰老!” 却不想那白发苍苍的老嬷嬷忽然一笑:“我向来如此,你又认得我是哪个?”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身上的肌骨关节忽然发出噼里啪啦的扭动声,而她一番动作,一瞬间就从方才那个佝偻的老者成为了身材修长的貌美女子。 刚才脸上的道道沟壑瞬间就平整下去,一双眼如同墨玉似的温润,只是头上花白的发仍旧与从前一样,更显出奇异的美感。 “飞云大阿姐……您……您怎么是这副模样?” 拾月惊的险些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神情。 飞云生得温柔貌美,却翻着白眼,做出一个极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