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嫌他话多了,横他一眼:“怎么,不行?” 谢不倾见她胆子不小,唯觉新鲜,眼底黑云一滚,低笑一声,便张开了手:“行,请君自便。” 明棠满意了,继续去解他的衣裳。 谢大督主九千岁的衣裳大多精致繁复,饶是常年做郎君的明棠都觉得很有几分难解,半晌才给他胸口衣襟解开,却又拉不动他的腰封。 “躺。” 明棠红着脸,眯着一双潋滟醉眼,柔嫩的掌心就按在谢不倾的胸膛上,将他往后推去,风情万种。 谢不倾随她心意,往后半躺着了,微微仰着头看明棠的醉相娇娆,眼底晦暗。 明棠便半跨在他腰间坐着,继续同那腰封斗智斗勇,终于在烦躁之前解开了,远远地丢到一边去。 他怀抱总比明棠身上凉,明棠几乎是顺从又主动地投到他的怀中去,肌骨相贴才觉得熨帖。 谢不倾的手按在她的腰肢上,轻轻地替她揉捏着使用过度的酸痛肌骨,引得她如猫儿一般舒坦地哼哼两声,一面问起来: “明世子,真醉了?” 明棠不答,如小兽一般埋首在他颈边,带着酒气的呼吸一点点地洒在他耳畔。 “你方才饮的,是‘清华露’,酒意最烈。” “你方才用的,是本督饮过的酒盏,其中半盏,是被本督呷过的,许有些涎水。” “素闻明世子有洁癖,不用旁人用过的东西,这时候怎么肯了?” 谢不倾侧着头,细碎的吻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她面颊上,嗓音越发喑哑。 明棠嫌弃他聒噪,忽然起了身,双手捧着他的下巴,拧着眉儿道:“那又如何,喝都喝了,还能如何?平素里……平素里更过分的都有,怎生不成?” 她想的自然是,平素里被他缠着这般那般,同他唇齿交融也好,更过分的吃过也罢,现下不过是共饮一盏酒,那又算什么大事儿? 但那般辗转缠绵景象确实有几分旖旎,若想想自己的唇就印在他喝过的地方,反而比唇齿交融更是旖旎,明棠脸上难藏羞恼。 “什么过分的?明世子若不言明,本督亦不知晓。” 谢不倾不紧不慢地发问,见她腰肢腿脚都在发颤,恐怕是无力支撑着再趴着,甚而托她一把。 他掌心越来越热,明棠本就是因热才投入他怀中,才不要他这好意,要去推他的手,嘟嘟囔囔地抱怨:“热,别挨着我。” 谢不倾便捉着她的手点点细吻,忽然含住她手腕上一块儿嫩肉轻咬,惹得明棠瞪他。 但他神色温和,与平素里阴鸷模样差太多,大抵是因他不曾束发,瞧着甚至有几分君子端方如玉,明棠只觉得眼前都被他容色一晃。 他唇角带了点儿笑意,瞧着好似蛊惑一般:“言不能及,不如身体力行,叫本督也看看哪些是过分的?” 明棠有些发怔,初时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何意,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都羞得通红。 “我不会。” 明棠自暴自弃地扭过头去,甚至想着不贪他怀中这点凉爽都行,这人实在是不好应付。 这般想着,身上却一凉——原来是那早就被她自己扯得七零八落的里衣终于被抛去一边,她只顾着昏着头说话,别人顾着的却是用这些话引开她的本就所剩无几的注意力,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顷刻间,便上下倾覆,她的后背贴在柔软的绒毯上,被困在他臂间的一席之地。 谢不倾的衣襟被她扯得凌乱,他就这般居高临下地压着她:“既不会,自当好生学着,本督不吝赐教。” 他的眼中又有集聚的欲云,像是锁定猎物的孤狼。 明棠再是被酒意冲昏了头,也还残余着两分对危险的感知,只觉得自己宛如刀俎上的鱼肉,是孤狼口中即将被咬断咽喉的小兽,奋力欲挣:“我不学!” “可由不得你选。” 谢不倾捏着她的喉,俯身下去便是缠绵一吻,将她胸腹之中所有的气都掠夺一空。 清华露是回甘的酒,入喉觉得苦涩,如今却是唇齿留香。 谢不倾饮酒,不过是因为小年这一日因故人之约,他总要饮酒,全做祭奠,并非是因爱酒,也从来不觉得酒有何等好处。 但如今这般,谢不倾却好似尝到她口中清华露的回甘之妙。 明棠只觉得自己宛如在梦中云里穿行,一端是灼灼燃烧的火,一端是冰凉缱绻的霜,有那样一刹,连脚尖都被云浪冲得紧绷。 谢不倾察觉到她的紧绷,轻轻替她揉捏着:“明世子,放松些,别这样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