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被这力道这样一拉,直直地往后跌进别人的胸膛里去。 眼角余光瞧见先前替自己撑伞的拾月已经被远远地打发了去,身后还有熟悉的冷檀香传来,自不必说,定是谢大佛来了。 明棠没料到这个时候谢不倾会来:“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谢不倾不曾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将她从怀里扶正了,轻轻拂去她发上沾着的雪花儿,一面说起:“怎么,本督不能来?” 明棠腹诽,也不知是谁最喜半夜造访,几乎没有一次正常来的时候,也怪她觉得惊诧? 只是这话她并不敢直接说,只是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儿。 谢不倾便伸手去挑弄她绑发的发带,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本督这时候不来,夜里听拾月禀告有人一头撞到树上,将这聪明脑袋撞成你院子里那个一样的傻脑子?” 他阴阳怪气了好几句,明棠刚想瞪他,就听到他刺沈鹤然是傻脑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看来我在千岁大人面前还是有些面子的,不至于是个傻脑子。” 明棠微微笑的时候,整个人正被谢不倾罩在伞下。 她生得好,一团雪白软嫩的小脸陷在毛茸茸的领子里,伞将她罩得极好,外头的风霜吹不到她一点。 谢不倾却觉得她脸上的雪白刺了眼,用力一搓,将她的脸颊都搓得红了:“啧,吃了也有月余的药了,你这身子怎生没有一点长进,脸上半点血色没有。” 明棠被他搓得吃痛,狠狠瞪他:“疼!大人这身强力壮的,怎知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隔三岔五地病重是什么滋味!哪有月余就能养好的。” 谢不倾微微笑了起来,却是帮她理好了身上的衣襟,将她的风帽替她戴上,一面说道:“嗯,本督知道,你受的苦多。” 他二人靠得近,明棠在他黑沉的眼瞳之中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他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的时候,神情几乎可称平静。 明棠无端觉得心突突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看他了,只道:“大人今日所来,是齐照的事情有了眉目?” 谢不倾觉得有些没趣,一面给她撑着伞,一面带着她往另一处避风的围栏下走,一面说起:“没事就不能来寻你?明世子如今是愈发的忙。” 明棠总觉得他今日似是有些不快,说话也很是阴阳怪气,却又与平素里的阴阳怪气不同,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她哪知他究竟在阴阳怪气些什么,只好挑着万能的马屁来拍:“哪是这个意思?是小的知晓大人平素里关照的都是家国大事,日理万机,寻小的自然不会是没油没盐的事儿。” 谢不倾被她这话引笑了,眼锋微微地一转:“若真是没油没盐的事儿,明世子又当如何?” 明棠还能如何? 自然只能顺着这大佛来了。 她面上的微笑无懈可击:“只要是大人的事儿,便不算没油没盐的事儿。大人在小的这儿——是头一份的大事儿。” 谢不倾走在她前头,听了她这话,步子忽然一停。 明棠不察,一头撞到他的后背上。 他的背坚硬的很,明棠将鼻头都碰疼了,捂着鼻子有些委屈地控诉:“怎么走着走着忽然停了。” 谢不倾转过身,俯下身将她的脸一下子捧在掌中,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红唇,道:“小骗子,说话惯甜。这张嘴只会油嘴滑舌,没有一句真话。” 明棠要辩:“真情实感的真话,再真真不过了,怎么就是油嘴滑舌?” “本督一尝便知。”谢不倾听腻了,忽然咬住了她方才被碰红的鼻尖,明棠被他惊得双唇微张,他便已然顺着鼻尖下去,衔住她的唇,辗转反侧。 “唔!” 明棠大惊,不由得要推他——这还是在四房之中,谢不倾是当真走到哪儿都不管不顾,若叫人瞧见了怎么办?若明宜宓出来正好撞见,又该如何? 想到阿姊瞧见,明棠这回是当真羞得要命,用力地去推他。 谢不倾哪里会由得她,捧住她的脸儿,将她抵在道边的红墙上,唇齿交融的含混间说起:“已经行到偏远处了,明大娘子不会过来的。” 明棠被他吮得舌尖发麻,口中的易感处早被他探了个完全,不过片刻便站立不住,只能紧紧地攥着他的外袍,连思绪都要飞走。 偏生这个时候,听到一墙之隔的外头有两人说话的声音:“难得今日有空,这处我早探过了,没旁人,你快来。” 这是个成熟女声,听得懒懒的,很有几分娇媚态。 “这样着急,你相好的那位喂不饱你?”男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就在隔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