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光消退,映入卫燃眼帘的,又变回了仍旧蒙在身上的毯子。
很是反应了一下,他扯掉毯子看向了窗子的方向,厚实的窗帘遮光性相当不错,但在边缘的位置仍旧可以看到外面打进来的阳光浸染出来的朦胧光带。
仰头躺在床上,卫燃怔怔的看着左手虎口上的纹身,脑子也回忆着进入那段梦境之前,指尖触碰那团白色漩涡时接收到的“规则”。
想到这个,他迫不及待的再次蒙上毯子打开手电筒,随后取出金属本子翻到了最新一页。
此时此刻,那白色的漩涡已经变成了一朵雪绒花的朦胧轮廓,同时却也多了一个明显从720个小时开始的倒计时封印。
谢谢
卫燃收起金属本子轻声呢喃着他的感激,按照那本活祖宗给他的规矩,他每个月都有一次“做梦”的机会,每次梦境都有12个小时。
他甚至可以通过之前得到的行李箱,给“梦境”里的克拉拉带一些礼物,比如衣服、首饰、甜品酒水等等不会带有过于鲜明的时代烙印的东西。
但他却没办法从“梦境”里往外带出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朵雪绒花,或者一片草叶。更没有办法取出金属本子里除了那口行李箱之外的任何东西。
即便如此,即便不知道那个编织梦境的世界究竟是真是假,但卫燃同样已经无比的满足和感激了。
另一方面,屁股底下并没有多少暖意的床面,也印证了“规则”里的另一项需要他注意的情况。
在进入梦境之后,他也会从这个世界消失。换言之,在梦境里的那12个小时,他会真实的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倒无所谓,最多也只是以后“入梦”的时候找个安全的地方罢了。
相比这些许的不便,不,那或许都不算是不便,反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杀手锏。
无论是什么,相比这些,他获得的,却是一个可以让他倾诉所有不能言说的秘密的避风港。
只是
那真的是梦吗?
卫燃忍不住又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是梦,是谁的梦?
我的梦还是.
雪绒花的梦?
这注定是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但他却舒展着身体躺在床上,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悠长叹息,整个人也像是放下了背负许久的重担一般轻松了许多。
做梦应该不算出轨吧,毕竟也没做什么.
卫燃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没多久便再次进入了梦乡。
当他被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惊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的十二点了。
“稍等”卫燃说话间以最快的速度坐起来,套上衣服打开了房门。
“昨晚睡的怎么样?”房门外,代号“苍蝇”的阿拉丁在卫燃开门的同时笑眯眯的问道。
“抱歉,因为时差和昨晚的红酒,我睡过头了。”卫燃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如果你还想再睡一”
“不,不用了。”
卫燃连忙摆手,“再睡下去,晚上我该失眠了。”
“既然这样,要一起吃午餐吗?”
阿拉丁笑着说道,“现在这座农场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了。”
“只有我们两个?”
卫燃挑了挑眉毛,“其他人呢?”
“库尔特回改装厂了,他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却是个工作狂。他的太太在一周前就约了今天带着孩子们去看牙医调整牙套。”
阿拉丁招呼着卫燃跟着他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说道,“汉瓦德本来就只是来做客的,他昨天晚上就该回家的,毕竟他妻子一个人生活不是很方便。”
“其实我也准备离开了”卫燃微笑着说道,顺手也拎上了靠在门口的行李箱和公文包。
“你也准备离开?”
阿拉丁诧异的扫了眼卫燃,沉默了一瞬问道,“你准备去看望亚沙尔的父母?”
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卫燃开口解释道,“我会帮你们对亚沙尔保守秘密的,当然,我也会帮你们找到那些照片的底片的。”
“其实我昨天就想问一个问题了”阿拉丁说着,给卫燃端来了一杯咖啡。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们?”阿拉丁认真的问道。
“正义算吗?”
“当然算,但是肯定还有别的理由吧?”
“你肯定也看过亚沙尔先生在华夏的新闻了吧?”卫燃端起咖啡杯反问道。
“因为那本日记?”阿拉丁立刻便反应过来。
“大概一周前,他带着那两本日记找到了我。”
卫燃微笑着解释道,“其中一本是一位华夏志愿军战士的遗物,另一本是亚沙尔的祖父留下的战俘日记。
就算只凭这两样,就已经足够我帮他寻找他的父母,顺便也帮你们找一些东西了。”
“不久之前,我看过你找到的那些珍贵的照片的新闻。”
阿拉丁说道,“照片里记录的那些场景让我非常震撼,尤其沼泽河边的那些战士尸体。
你们,我是说华夏,你们肯定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才赶走了侵略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