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水流却并不算多么湍急的阿河河道中央,一堆从上游飘荡来的芦苇在水流的推动下朝着下游飘动着,根本就没有引起河岸上那些巡逻士兵们的注意。 那些时不时的便抬头看看夜空的巡逻兵们并不知道,就在那堆芦苇之下,便藏着卫燃和海蒂以及凡妮莎三人。 芦苇之下,卫燃将一个浸蜡处理的飞行员氧气面罩递给了身旁抓着自己腰带的凡妮莎,等后者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之后,立刻拧开了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小号氧气瓶的阀门,让她吸了一口氧气,接着又吝啬的拧死了阀门,将面罩递给了另一边同样抓着自己腰带的海蒂。 这次,都还没等他打开阀门,一道光束却从岸边打到了芦苇上。 见状,三人立刻潜入了水下,仅仅只靠那根缝鞋的尼龙线,拽着头顶的芦苇,不让它漂的太快。 五秒钟,十秒种,二十秒钟,终于,当卫燃默数到37的时候,那道手电筒光束终于因为距离越来越远,不再对准水面上的芦苇,卫燃也立刻拧开阀门,让几乎已经坚持不住的海蒂用力吸了一大口气。 眼瞅着她呼出的气泡被头顶的芦苇挡住,卫燃等对方拍了拍自己的头顶之后,立刻拧死了阀门,将面罩扣在自己的口鼻之上,咬住了呼吸嘴拧开了阀门。 这套伪装和潜行方法,是他在河道里游过一片芦苇丛的制作的,防着的便是时不时在河岸巡逻的士兵,乃至那些巡逻半途,或是点燃香烟偷懒,或是干脆站在岸边撒尿的缺德鬼。 给自己缓了口气,卫燃将面罩又递给了另一边的凡妮莎,三人如此配合着,一点点的熬着最后的这几百米距离。 终于,三人看到了穿过头顶的芦苇和河水仍旧看的清清楚楚的一团亮光,海蒂也在吸了最后一口氧气之后松开了头顶那堆芦苇的“风筝线”,带着卫燃和凡妮莎游向了河道右岸,险之又险的抱住了一座小型码头栈桥的原木柱子。 如果是在游泳池里,普通人来回游上一公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但在阿河的河道里,因为水流的推动,这一公里的距离,三人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而已。 可是,这河水的温度,又怎么比得上游泳池里的池水暖和?此时,别说身材娇弱的海蒂和凡妮莎,即便是卫燃,也已经冷的全身都在颤抖了。 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小心翼翼的冒头,并在侧耳倾听了片刻后,才敢冒险上浮观察了一番两侧以及头顶的栈桥,直到确定栈桥周围没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重新躲回栈桥的阴影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就是那里了” 海蒂指了指岸边不过百米外的灯塔,哆嗦着说道,“如果.如果斯皮尔还在那里工作,他这个时候肯定在,在呼!在灯塔的二楼忙着抄写工作。” “这次不能一起去了” 卫燃强忍着身上的寒意低声说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坚持一下,我先去看看,如果有危险我会开枪提醒你们,到时候.到时候你们唯一的出路,或许就是顺着河道进入英吉利海峡。” “你小心点”海蒂低声说道,似乎没有听到卫燃那让人近乎绝望的备选方案一般。 拎着氧气瓶,卫燃一步一步的往岸上走着,等爬上相对干燥的河堤,他却停下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仔细拧干之后,甚至不忘用湿衣服把头发上的水渍擦了擦。 左右看了看,卫燃取出防毒面具包,将气瓶塞进去,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衬衣衬裤,赤着脚爬上了河堤。 见脚底的水分已经被吸干不会留下脚印,他这才借着建筑物的阴影,快步跑向了百米外的灯塔。 随着距离一点点的拉近,他却猛的趴下来,像一只壁虎一般四肢并用的爬到了路边一辆不知什么原因被烧毁的卡车下面。 几乎就在他将最后一条腿收进卡车底盘下面的时候,一道手电筒的光束也一扫而过,紧跟着,一支十多人的巡逻队,便排着队,在领头那名拿着手电筒的士兵带领下不急不缓的走向了上游的方向。 目送着这队人走远,卫燃立刻爬出来,一溜烟的跑到了灯塔下面。 轻轻推了推灯塔入口的木门,见这木门从里面反锁了,卫燃咬咬牙,用手轻轻敲了敲。 稍等片刻,见里面根本没有动静,他不得不加大了力道再次敲了敲。 这下,总算有个人问道,“谁?” “是我,开门。” 卫燃低声说道,同时却取出了一把毛瑟刺刀握在手里,并将修长的锋刃贴在了胳膊上。他根本没见过自己的“表哥”斯皮尔,不止没见过真人,他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 “维克多?” 显然,卫燃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房门里的人却立刻听出了卫燃的声音。 很快,随着厚重的木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卫燃也看到了一个手里拎着煤油灯,满头金发,身上穿着工装裤和高领毛衣的高瘦男人,让人觉得颇为别扭的是,这个男人还留着元首同款的小胡子。 “关灯” 卫燃说话间已经闪身钻进了灯塔,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关闭了木门。 给他开门的金发男人反应同样不慢,直接拧灭了油灯,紧张的问道,“维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