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本身可怕，而是人类对于未知的、强大的东西会本能地感到害怕，这会让做出冲动的、法挽回的选择。”
002：“我好像懂了一。”
陈愚之的叙述到这里，方樾跟池小闲再度感到吃惊。
原来昨她讲述里出现的竟然不是银星。
银星是蜜环真菌第二次“涌现”出来的具意识和灵魂。
“那既然您不允许它跟除了您之外的人类对话，它又是怎么认识池小闲的呢？”方樾问。
“我印象里也没有跟这种菌丝对话过的记忆……”池小闲道。
陈愚之笑了笑：“其实并没有完全不允许它说话，我耍了个小聪明，给它穿上了个实验室计算机通用的语音助手的马甲，让它可以通过电流操控语音助手。”
“它可以用语音助手的身份跟研究员对话，所用的词语和句子也是语料库里的，并且会经过语音助手对话逻辑的筛查，所以不会被发现端倪。跟它对话的人只会以为那就是个单纯的语音助手。”
池小闲一愣，原来那是在画画时跟对话的语音小助手，就已经是银星了。
说起来有点好笑，原来当时银星反复重申“你没有画蘑菇”，背后的含义竟然是“你怎么还不我画上去”。
陈愚之这个方法实在是很巧妙。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和002那样约定好不可以跟其人讲话后，她又观察了它一段时间。
002的格并非自己开始以为的不爱招呼的“内向”，相反，它是个表达欲很强的家伙。
每早上问候完早安后，它会缠着陈愚之说会儿话，好奇地问这问那，充满了求知欲。
它最喜欢的事情其实是“暗中观察”，然后才是“唠唠叨叨”。这也是为什么它出现很久后，陈愚之主动完招呼它才开始回应的原因。
它一直暗中观察着这帮人类。
它几乎记住了项目组里所有成员的穿着风格，说话风格，最近发生过的事情，甚至发现了一段男女之间不可言说的隐晦的炮.友关系。
002这段关系告诉陈愚之的时候，陈愚之扶住了额，“不……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她渐渐意识到，养育002其实跟养小孩一样需要教育学方面的知识。她不能因为害怕002被人发现就剥夺它与外界沟通、自发展个的权利，它需要在更宽松的环境下成长。
她想了一整，直到晚上离开实验室时语音助手对她说“您辛苦了”的时候豁然开朗。
她可以让002藏在语音助手后嘛！
002可以借助语音助手的嘴巴和数据库，“夹带私货”地跟别人沟通交流。
陈愚之将002导入语音助手的程序里，又增加了一段逻辑筛查的指令，避免002突然冒出一不符合语境和上下文的“私货”。
但她查看语音助手后台记录时，发现002几乎没有说出过突兀的话。
它看上去真的就只像个简单的语音小助手，连陈愚之自己快被骗过去了。
再后来，她遇到了池小闲。
池小闲很喜欢跑来她这里玩电脑，能流利地跟语音助手对话，有时候甚至爱自言自语。
陈愚之意识到是个有偏内向的孩子，这类人很容易跟语音助手发生更多对话。
那池小闲又来画画了。在家父母严格控制着用电脑的时间。到了陈愚之这里，可以随便玩，所以总忍不住想来。
画了一座大大的房子，白墙红瓦，干净漂亮。背景是一片起伏的绿色山脉，远方的朝阳将边染成了暖橙色。
语音助手：“系统检测到您画了一幅风景画，是否需要在后台为您标注时间和地点呢？”
在监控室里听着对话的陈愚之笑了。
这一段是002的自我发挥，002在好奇这幅画的背景，故意用小助手的语言包装着自己的真实意图。
池小闲歪歪头：“这就是外面的山呀，这个房子就是这里。”疑地用笔戳点了下屏幕，非常认真地回答着语音助手的问题。
“时间的话，今早晨吧。”
画完这幅画，池小闲又画了一个小人，坐在一个狭小的、半透明的房间里，手里捧着一本，身子半躺在一张木制躺椅上，腿跷在桌子上轻轻晃着，看上去分惬意。
“请问是否需要系统为您选择标题？标题一，自画像。标题二，画像。标题三……”
“自画像。”池小闲下意识地回答道。
忽然感觉有点奇妙，这个语音小助手似乎比家那位“小爱”要贴心多了。
“小助手。”池小闲忽然道，“你这个语音只能在这里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