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安还没从先前的打击里回过神来,又听晏清这话,当即跪下请罪:“末将不敢!”
晏清收剑,对林江海道:“三万人马,明日启程。”
“好。”
林江海应着,又看一眼马志安,快步跟上晏清,同她小声道,“小将军您有尚方早点亮出来就是了,何苦威吓他一回?这人是傲慢了点儿,但是人不坏。且他到底是北疆驻军的统帅,您这样给他难堪,之后北疆的人难免会对你有所怨言的。”
晏清瞟一眼还处于震慑中没回过神来的马志安,对林江海道:“有的人是吃硬不吃软的。若不能叫他心有余悸,心存忌惮,既是我有尚方在手,他也未必会顺从于我。西疆的情势危急,我没有时间跟他耗。”
林江海一想马志安平时那个脾气,立时就觉得晏清这一手是恰到好处了。
但他很快又疑惑了:“小将军您怎么知道老马的脾气的?您调查他了?”
调查?
晏清垂下眼,敛下眼中冷光。
她上辈子确实是调查过马志安这个人,调查之后,她在到达北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脑袋!
马志安这个人,在做西北联防营北疆驻军统帅的时候,还算老实,但后来升迁,被调到镇北侯郭佑宁身边做副将之后,就坏了心眼。
身为郭佑宁身边的副将,负责羊城的治安戒备,马志安借着这个便利,没少跟雪原商人往来,帮着他们走私雪石粉。
之后更是在郭佑宁在漠城陷入苦战之时,对郭佑宁的屡次求援不应,按兵不发。
就因为郭佑宁膝下只有一女,没有后继之人,而他身为郭佑宁的副将,将士最有可能在郭佑宁死后接手北疆兵权的人!
所以上辈子晏清在到达北疆之后,凭着新帝温哲茂亲封北疆防御使的圣旨,直接就斩了马志安,掌控了羊城兵权,北上增援。
却不想到底还是晚到一步,只夺回了被雪原占领的漠城。
若不是现在斩了马志安会激起北疆驻军的不满,她断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了他!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西疆的战事,至于马志安,让他一直留守没什么油水的西北联防营,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思及此,晏清对林江海的问题不答反问:“依你的判断,从西北到塔里尔最快要多长时间?”
见晏清并不想说这个事,林江海也只有作罢,略一想,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塔里尔的求援信是二月中送出的,但直到昨天才到。单骑急行尚且需要一月时间,三万人行军,至少也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太久了。”
晏清眉目紧锁,“没有近一点的路吗?”
“洱郡过来那条路是最近的,但是滩涂戈壁这个时间晚上还要飘雪,更有风暴肆虐,稍有不慎就可能迷失在沙漠中,只有走香漳河一带。”
林江海摇头,“您也知道,香漳河那边这个时间点开始化冰了,船开不了,马更走不了,只能是沿河走陆路。那路才多宽?五人并行都嫌挤,再加上厚雪未消,人行更难,还有拉轴重、粮草的车马,行程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会被拖慢的。”
“放弃轴重和粮草,轻装简行。”
晏清一听林江海还打算拉上轴重,立马打消他这个念头,“眼下要的就是速度和人手,轴重之物可到莫兮城去筹集。”
林江海一听这话,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就一点头,吩咐自己手下的副官,把这事儿吩咐下去。
领晏清到客帐歇下,林江海便马不停蹄地去安排增援的人手去了。
路过主帐,林江海还不忘拉上仍旧在怀疑人生的马志安。
北疆那边的人要调动,还是要马志安开口才行。
翌日清晨,晏清站在点兵台上,望着台下披盔戴甲的众将士,听着林江海的讲解:“考虑到西疆那边还是咱们自己人熟悉一点,所以三万人里有一万七都是西疆出来的。领兵的人,也都是小将军您以前见过的老熟人。”
“辛苦了。”
晏清真挚地同林江海道。
西疆在联防营这边拢共只有两万人,林江海直接抽调了一万七出来,就意味着联防营中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北疆出身,不属于他统管的。
如果他跟马志安起了什么冲突,定然是极其不利的。
但林江海还是如此做了,除了嘴上说的西疆人更熟悉西疆地形之外,也是在为晏清考虑。
连用将都是晏清熟悉的,这便确保了晏清的命令在这支援军中,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响应。
而晏清是以西疆调令与御剑尚方调兵,并不属于常规的两疆调令调兵,如果出了问题,被人以此事做文章,除了晏清逃不掉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之外,为其调兵遣将的林江海也将被追责。
轻则停职,重则可能下狱。
林江海却是不以为然地笑笑,道:“末将能做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