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粉,只是因为囊中羞涩,又要预留剩下的钱款作为前期收购原料的启动资金,这才采取最纯粹的原始人工。 眼看着辛苦到现在,终于产出了第一批产品。她当即瞪着熬红的双眼,驱赶着同样满面疲惫的顾慎等人去休息:“睡了睡了 ,总算是有产出量了。柳二,明天你自己看店,我给你留十二两银子,自己看着收货就行。柳肆檐在家带孩子,梧鸢跟我去铛峰城找卖家。” 铛峰城便是离海县最近的繁荣大城了,比不上锦丝如云,遍地富贵精油的南汴城,但是在苇州,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商户城。 林绣蓁安排好了明天的事,转头对上了顾慎可怜巴巴的眼神,她把头一拍,恍然道:“对啊,顾慎,你别逃课。等明天我从铛峰城回来,给你带乡试申论真卷一百套!” 顾慎刚刚亮起来的眼眸迅速熄灭,从而透露出了一股了无生机的死寂感觉。林绣蓁不明白他怎么有那样的眼神,作为热爱学习的优秀秀才,怎么听到有真题试卷还蔫儿了? 在这个家里,每个家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她林绣蓁是挣钱积攒人脉势力;柳二是可以大力栽培的,类似白手套一样的打手人物;柳肆檐为还在处于成长期的管家;柳梧鸢是林绣蓁预留的未来首席纹饰大师;就连六岁的花花,也要憋着一口气出人头地。 林绣蓁表示,不明白顾慎在听完任务之后怎么还坐在这里,实在睡不着,他可以再刷两道去年乡试的题目。 面对着林小娘子明里暗里的催促,顾慎控诉的眼神几乎要化为实质,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回房。 等所有人都散开了,林绣蓁最后一次点了点装着极鲜粉的瓷盒,吹熄桌上的蜡烛。 今天这一觉她睡得非常的香甜。白天确实是累到了,吃完晚饭也没有个休息的时间,一直忙到闭眼。林绣蓁难得没有做梦,满目漆黑的睡到天亮。 其他人还没起来,林小娘子已经利落的起身,洗漱好了以后揣上了盒子,招呼着柳梧鸢出门。因为把柳肆檐留下帮助负责照看孩子,照顾老人的保娘了,今日没有驾车的人。 林绣蓁忙忙碌碌,将整整齐齐划分成了巴掌大的极鲜粉码进了车厢,自己和柳梧鸢坐在车架上,笨拙的掌控缰绳。 顾慎出门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便道:“要不然就关一天店,让柳二回来,空出柳肆檐送你们去吧。实在不行,我也可向夫子告个假,不用绣蓁独自驾车。” 可是林小娘子拒绝了这个提议,拒绝了这个会让她轻松很多的提议:“不必了,我昨日留柳肆檐在家,便是想着今天就算再慢一些,也要学会驾车,如何控马。想来此事不难,只是需要一些经验,等到回程就会好许多。” 林绣蓁吞下了后面的半截话——她不喜欢事事交于他人之手了。自从南汴城一乱,林小娘子虽然和众人没有生份,振作以后,待人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可她终究有了一份永不停歇,以恨意为燃料所推动的野望。 在这份意志的教导之下,林绣蓁在不知不觉中,尽量让自己不依赖任何人。开店要亲力亲为,就算再累也要同所有人一起熬到深夜,独自加工好足以出售的产品。有了计划就起早,起的比任何人都早。 不知不觉中,完全找不到最初爱睡懒觉,爱吃甜食,也是最爱当甩手掌柜的那个林家小娘子的身影了。 林绣蓁开始在出行中拒绝原本必带的柳肆檐,而是宁愿多花费一点时间心血,学着自己驾车,自己掌控缰绳。不是不相信同伴,是与其完全的相信,将一切交到同伴的身上,听天由命。不如自己学会之后,随时可以脱离同伴。 林绣蓁小心挥动着马鞭,驾驶着双轮马车,动作虽然有些青涩,可已经像模像样的。 她们一路出了家门,根据之前打听来的路线,慢中带稳的匀速前进。驾驶马车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只是之前的林绣蓁懒得去学,也觉得没必要学。 没过多久,熟悉了各项指令的林小娘子放开了性子,提起了速。 车轮滚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四周的风景急速朝身后退去。坐在驾驶者的位置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劲爽凉风,林绣蓁觉得挣钱以后,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守在店里了,她必须要抽出时间,去学着骑马。比起驾着马车,纵马狂奔,想必更加舒畅而难以言喻的痛快。 她们走走停停,在中午之前,就看到了那座并没有多高,但却拥有着满布岁月时光的斑驳城墙的铛峰城。此城最初的建立,便是在此地一处山中发现了铁矿脉,日积月累下来,才逐渐聚集人口,形成了城的规模。 如今那座山早就已经是象征意义的山,比城墙还高一点,坐落于城中心。当年围绕着矿脉所发家的四大家族,他们的宅邸就建在山上山下不同的位置,如同一条从下至上的游龙盘踞山间,隐隐露出一鳞半爪。